淩晨三點,出差的妻子給我轉賬520元。
配文:我永遠愛你。
與此同時,我的雙胞胎弟弟發來二人相擁而眠的床照。
我平靜拿出離婚協議書,拖動輪椅離開生活了十年的家。
我知道,淩晨後的示愛,都是偷腥後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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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轉賬和床照一齊在淩晨發來。
轉賬信息下的那條我永遠愛你,在此刻成為一把利刃,攪弄著血肉如同淩遲。
我呼吸急促,幾乎拿不穩手機。
昨天妻子沈倩怡臨時出差,走時我的雙胞胎弟弟蕭穆作為秘書一同前往。
在我因為有靈感迸發,起身準備去畫室時,那幾條信息便幽幽彈出。
轉賬和愛語,在那張床照出現時,一切都顯得合理了。
床照是蕭穆發來的。
背景的床單潔淨無瑕,二人赤裸著上身。
照片裏,蕭穆摟著她,女人睡顏寧靜柔和,而蕭穆豎著大大的中指直指鏡頭。
“哥哥,倩怡姐的滋味兒很好,看來你在家並沒有滿足她呢。”
“也是,你一個殘疾人,確實沒那能力。”
我下意識摸向空落落的褲腿,死死抓緊布料,最後卻又緩慢鬆手。
那下麵什麼也沒有。
我的左腿,在十年前的火災裏永遠失去了站起來的權利。
為了救沈倩怡。
叮咚——
蕭穆的信息再次發來。
“識相點就跟倩怡姐離婚,你耽誤她十年,難道還不夠嗎?”
我和沈倩怡相戀三年,結婚十年。
她事業有成,開創自己的品牌,在業內是有名的女強人。
而這樣一個能者,卻嫁給了我這個殘疾人。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拖後腿的人,是沈倩怡身上最大的汙點。
十年,我承受世俗的眼光,卻承受不住沈倩怡的背叛。
我累了,那就如蕭穆所願吧。
我拖動著殘疾的身子,一點點挪動至畫室。
畫室的牆角擺放著一個灰撲撲的櫃子,我從裏麵掏出了離婚協議書。
白字黑字,卻比那張床照更讓人難過。
早在一年前,沈倩怡就偶爾會在夜半給我轉賬。
大額的、小額的,每次轉賬後麵,都會出現一句我永遠愛你。
我曾以為,這是沈倩怡扛不住思念給我發來的小情調。
畢竟十年裏,縱使外界議論聲再大,沈倩怡依舊義無反顧站在我身邊。
我們在婚姻裏也從未紅過臉。
可直到在工作室與助理閑聊時,我才得知:
淩晨後的示愛,都是偷腥後的愧疚。
我開始焦慮不安,整夜輾轉反複,我不敢懷疑。
可種子埋下,總有發芽的契機到來。
契機是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蕭穆來接沈倩怡,說有個臨時會議。
等他們離開後,我準備去閣樓翻找當年和沈倩怡拍的風景尋找靈感畫畫。
閣樓很難上去,我丟掉輪椅爬上去,卻在閣樓的窗戶上看見樓下接吻的二人。
他們在停車的地方吻得難舍難分。
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停車地位置刁鑽,一二樓根本看不見,所以他們才敢旁若無人的在那裏接吻。
畢竟他們哪裏會想到,我一個殘疾人,會爬這麼高。
離婚協議書是在那時準備的,我下過無數次決心,卻又在聽見沈倩怡關心的話語時放棄。
可如今夢醒了。
沈倩怡早就拋棄了我。
我什麼東西也沒拿,屋子一如往常,隻是那封離婚協議書被我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我想,放過她,也是放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