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秋天冷，陶媛被救上來後縮在付啟淵懷裏，哆哆嗦嗦，不停說是我將她推進去的。

慌忙送到醫院，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

付啟淵徹底慌了。

付瀟夢去調監控，或許是風太大，把攝像頭吹壞了，當日的監控全是黑屏。

她隻好又去問傭人。

那個傭人最近幾日一直都負責陶媛的起居飲食，兩人關係很近，她說，陶媛落水的時候，確實看見了我在池塘附近與陶媛爭執。

付瀟夢大怒，來找我興師問罪。

“許翎，這件事就算是委屈了你，可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我們付家白養你這麼久，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的麼？”

付啟淵姍姍來遲，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我望向他，他卻避開了我的眼神。

他果然也不信我。

我坐在輪椅上，無力地解釋：“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跳進去的。”

付啟淵擰緊眉，他知道陶媛對這個孩子有多重視。

他走上前，用力握住我的肩膀。

“阿翎，你在說什麼？媛媛怎麼可能自己跳進去？”

我垂眸，半天才說：“因為那個孩子不是你的，我聽到了她在打電話。”

付啟淵倒吸一口冷氣，幾乎將我從輪椅上提了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

“孩子怎麼可能不是我的！”

他用力將我摔回椅子，沒曾想重心一歪，連人帶椅倒在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頭磕破了一角，雙腿無力地蠕動著。

付啟淵也沒想到我會摔倒，嚇了一跳，滿臉愧疚，趕緊蹲下扶我。

“阿翎......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垂眸，掩住發紅的眼睛，避開了他的手：“不信你可以去查她的通話記錄，我沒有騙你。”

付瀟夢冷冷說道：“這個孩子保不住就算了，反正啟淵什麼時候都可以再生，隻是這樣滿口胡話的惡毒女人，付家不能再留。”

付啟淵手顫了顫，嘴唇翕動，卻並未反駁。

窗外劈過一道立閃，刹那間雷聲大作。

付啟淵的手機響了起來。

“什麼？孩子保住了，太好了！”

“我馬上去醫院！”

他迅速掛了電話，眼底的憤怒被失而複得的喜悅取代。

匆匆對我說了一句“阿翎你乖乖在家等我”，便和付瀟夢離開了房間。

大風將窗戶吹開，雨聲一股腦湧進屋中，我坐在地上，用袖子蹭了蹭額頭的血，徹底斬斷了對付啟淵最後的一點期待。

哥哥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但我不想再等他了。

我緩慢爬起身，重新坐回了輪椅上。

陶媛推我的監控視頻已經被我拷貝在了電腦中，我設置了一封定時發送的消息，連同給付啟淵的絕筆信。

還好我已經練習了很久的走路。

這麼不安寧的雨夜，想必沒有人會想到，那個瘸腿的付太太會冒雨出門。

我知道，我該離開了。

那個曾經將付啟淵從水中救起的女孩，將永遠被我埋葬在他無法觸及的深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