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枕頭被淚水浸濕。
門外傳來傭人們的私語。
“聽說了麼,少爺領了個大肚子女人回來,還跪著求太太留下孩子呢。”
“付家這麼大的家業,少爺又是獨子,肯定要生孩子的,今後這付太太的位子是誰還不好說呢。”
“噓,小點聲,這話要是讓少爺聽見,你等著被開除吧!”
“怕什麼,聽說那女人是個護士,就是在付太太做康複時和少爺勾搭上的,要是早知道少爺不挑,我也試試了。”
“呸,就你那樣?”
“總比個不能生的瘸子強吧......”
我安靜地聽著門外刻意說得大聲的話。
議論聲忽然止住,片刻後,付啟淵推門走了進來。
他坐在我床邊,瞥見枕頭上一片濕濡,眼中閃過深深愧疚。
“阿翎,是我對不起你......”
“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姑娘,可我寧願你罵我。”
我抬眸看他,那雙眼睛看上去無比真誠。
但終究是不同了。
他早就不願意回這個家,寥寥幾次電話裏也總是說忙。
付啟淵對我,隻剩下了愧疚。
這或許是最後能刺傷他的東西了。
我沉了沉眼,他見我沉默,緊張地拉起我的手。
“阿翎,你相信我,這隻是個意外,等媛媛生了孩子,我立刻讓她離開,孩子養在你名下......”
話音還未落,門外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付先生,媛媛小姐昏倒了。”
付啟淵緊張地彈起身,剛要走,忽然想起床上的我。
眼神從我消瘦的雙腿上劃過,他猶豫地看向我。
我輕聲道:“你去吧,孩子要緊。”
他迅速鬆了口氣,“我晚點來看你。”
“砰”地一聲門響,隔絕了門外的光。
我艱難挪動著雙腿,想下床,卻不慎跌倒。
動靜聲很大,但沒人進來。
新太太和付家的獨苗當然更重要。
我伸長胳膊夠到床頭的手機,翻到那個很久沒有聯係的號碼。
猶豫半晌,發出消息。
“哥,我有點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