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李辭爾已經走到他的麵前,伸手去摸宋朝陽的額頭。
她的指尖微涼,剛摸上自己額頭的瞬間,宋朝陽就後退兩步躲開。
腦海中瞬間浮現昨晚視頻中看見的畫麵。
李辭爾那塗著鮮紅指甲油的雙手緩緩在周蔚然的腹肌上劃過,最後用力地在他大腿根位置掐了一把。
而就是這隻手,現在滿含著關心的伸向了自己。
胃裏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再一次席卷而來,哪怕早上起來還什麼都沒有吃,他依舊被這種惡心的感覺包裹,直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辭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微微一愣,眼神受傷的看向宋朝陽。
“朝陽,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上周的體檢報告你不是看了嗎?”
李辭爾這才想起來,當時宋朝陽的體檢指標一切正常。
但她懸著的心依舊沒有放下。
轉頭更是看見了放在角落的行李箱,她再次神經一緊。
“你收拾行李做什麼?你要出遠門嘛?”
“朝陽,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可以告訴我,咱們一塊想辦法解決。”
望著她眼底慢慢的真誠,宋朝陽隻覺得好笑。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這樣坦蕩的?分明上一秒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玩著情趣play,現在就能滿臉關心的對自己的訴衷腸。
宋朝陽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出來。
“你不是說等生日之後要帶我去瑞士看極光嗎?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先把行李收好了。”
李辭爾顯而易見的鬆了口氣。
“倒也不用這麼著急,等過兩天我跟你一塊收拾就好了。”
“你確定能騰出來時間?”
麵對宋朝陽的反問,李辭爾麵色一僵,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對不起朝陽,我知道咱們倆已經很久沒有出去旅行過了,但我跟你保證,我這段時間這麼忙也都是為了到時候更好的陪你。”
無所謂了。
他已經不在乎了。
宋朝陽轉身走進了浴室。
李辭爾還想跟過來說些什麼,但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來。
又是那道熟悉的專屬音樂。
原本悠揚的交響樂在此刻顯得聒噪無比,她看了一眼浴室磨砂門後的那道身影,這才猶豫著接通電話。
“你又有什麼事情?”
“不是說了沒有重要的事情就別找我嗎?”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李辭爾眉宇間的煩躁瞬間散去。
“我現在就過來。”
電話剛掛,宋朝陽就打開門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李辭爾將手機放進口袋,眼底生出幾分歉意,卻唯獨沒有心虛。
“朝陽,剛才我助理打電話過來說新品香水出了點問題,我現在——”
“你快去吧。”
宋朝陽打斷她的話,他不想再聽那些蹩腳的借口,也不想再看見李辭爾那張虛偽的麵龐。
臨走前,李辭爾走到他的麵前,將一張黑金卡塞進他的口袋。
“對不起老公,如果知道創業成功的代價是犧牲和你在一塊的時間,我當初一定不會選擇創業的。”
“這張卡裏麵有五十萬,你隨便花,我晚上會盡快回來的。”
宋朝陽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玻璃茶幾上的那張銀行卡。
他記得兩人戀愛的時候因為沒錢,一塊住地下室,一個饅頭掰成兩半吃。
當時他做夢都想變有錢,這樣就可以讓李辭爾過上更好的日子。
可是後來他們有錢了,一切也都變了。
倘若這就是成功路上的代價,那麼他隻想要回到五年前。
回到那個兩個人一塊擠地下室的日子。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不出意外又是周蔚然發來的挑釁視頻。
宋朝陽看著都已經累了,拿起手機正想將那人拉黑,卻猛地發現這次發來的是一張孕檢單。
上麵清楚寫著李辭爾已經懷孕三周。
三周......
那會正是她騙自己要出國談合作,卻陪著周蔚然在巴厘島度假的時候。
盡管早就已經知道兩人的事情,但在看見孕檢單的時候,宋朝陽心裏還是被狠狠刺痛。
他知道李辭爾很喜歡小孩。
但婚後五年,她卻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推遲生育計劃。
宋朝陽也不想她吃生產的苦,沒有過多強求,誰曾想自己一味妥協換來的,隻是李辭爾懷上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握著手機的雙手顫抖著,宋朝陽口裏一片苦澀。
就在這時,周蔚然又發了一條信息。
“她說要留下孩子,但她也要讓這個孩子名正言順。”
此時,宋朝陽還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直到晚上李辭爾回來了,還帶了兩瓶紅酒。
宋朝陽的酒量不好,很少碰酒。
這一點李辭爾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曾經還開玩笑說,難怪他們家是女主外男主內呢,原來這是天生就注定了她要代替宋朝陽出去應酬。
“這個是投資方送的酒,咱們倆都好久沒有一塊吃過燭光晚餐了,今晚要不要浪漫一下?”
看著她興致勃勃從抽屜裏拿出蠟燭,宋朝陽站在原地沒動。
“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
“陪著喝兩杯嘛,就兩杯,好不好老公?反正家裏就隻有我們倆, 你要是喝醉了我照顧你。”
她又墊著腳去翻酒杯,絲毫沒有察覺到宋朝陽情緒的變化。
她很快就將燭光晚餐的東西準備好。
燭火搖曳,光影倒影在兩人的臉上,宋朝陽緩緩拿起酒杯。
“辭爾,你還記得我們結婚時的誓言嗎,不管貧窮富貴,不管傷痛健康,你真的會愛我一輩子嗎?”
“你這說的什麼廢話,我當然會愛你一輩子呀。”
宋朝陽接著問:“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銀針,還記得你說的嗎?”
李辭爾毫不在意的為他倒滿酒,“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矯情?”
“不是矯情,辭爾我知道想說,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大可以直接告訴我,否則要是等我親手揭開真相,你我之間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李辭爾的神情沒有絲毫破綻,聞言也隻是笑笑。
“我不會給你這樣機會的。”
冰涼的紅酒順著喉管逐漸滑下,宋朝陽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他被李辭爾扶著躺在床上,任由她解開了自己的襯衫紐扣。
就在她的吻剛剛落下時,宋朝陽瞬間清醒。
他用力推開了身上的人,慌不迭的衝進衛生間幹嘔著。
他總算明白,周蔚然那句“讓孩子變得名正言順”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