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季知節的話開始變得很少。
每天不是畫稿,就是對著窗外發呆。
最後十天,隻當是數著日子過活,她對眼前的一切再沒了任何留戀。
沈廷深拋下所有工作留在醫院,帶著季知節上上下下做檢查。
抽血,吃藥,針頭將手臂紮的沒一點好肉,季知節也沒吭一聲。
無盡的沉默更讓他心慌。
路過季知月病房時,季父的表情複雜,追問:“你到底在搞什麼?一個感冒用得著做這麼多檢查嗎?”
“是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我們大家看,從而就想讓我們同情你?”
季知節沒有解釋。
她這些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神始終不再看向他。
季父心底湧起一股無名火:“你從小就跟你妹不一樣,心思深,心計毒,做這些隻會讓我們越來越討厭你,識趣點就應該早點出院,消失在我們眼前!”
說話間,季父狠狠甩了季知節一下。
季知節本就清瘦的身子站不穩,踉蹌摔倒,懷裏的報告單散落一地。
季父嚇了一跳。
“你裝什麼?我就輕輕推了你一下,你現在連你親爸都要碰瓷?”
季知節沒有解釋,咬牙忍下痛楚,低頭去撿散落的單子。
裏麵全是她的各種檢查單。
季父看了一眼,隨手撿起一張:“你好好的做什麼心超?”
隨後他正要看其他單子。
季知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爸。”
她推著輪椅,臉色很虛弱,拉住季父的衣袖:“爸,您別和姐姐生氣,姐姐也隻是想讓您多關心關心她。”
“您陪了我這麼久,姐姐吃醋也是正常的,您去陪姐姐吧,我沒事。”
話說著,季知月卻虛弱的捂住胸口,開始喘氣。
季父見狀,立馬丟下手裏的檢查單。
“傻孩子,你都這樣了,她作為姐姐不想著幫忙,還在這裝病爭寵,替她說話幹什麼?”
“再說要不是她,你能生下來就得這個病嗎?”
父慈子孝,好一副美好的畫麵。
季知節的心早就麻木了。
身後,沈廷深從報告室裏出來,看見這一幕,臉色大變。
他三兩步快速上前,將報告單撿起來,然後二話不說扯著季知節回病房。
剛進門,季知節就被重重摔在床上。
一遝報告單被丟過來。
沈廷深的語氣很沉:“你故意的是嗎?”
季知節臉色蒼白,腰側的位置,剛剛被他甩的狠狠撞了一下床沿,疼的她瞬間冒出冷汗,說不出話來。
沈廷深繼續說:“你是不是故意在知月麵前把檢查單弄掉,想讓她看到上麵的內容,這樣她就會愧疚,然後拒絕手術。”
“季知節,你好歹毒的心思!”
冰冷的話似一記重錘落在心上。
季知節捂著腰側,低頭淒然笑了,“你說是,那就是吧。”
反正她說什麼也沒用。
隻要遇上季知月的事,沈廷深就會失去所有理智。
她身邊的親人,愛人,甚至兒子,都隻相信季知月,她解釋再多也是徒勞。
沉默的回到床上,季知節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沈廷深沉默片刻。
然後視線落在床頭櫃上,那本被甜甜毀掉的畫本上。
“月月手術前,還有一個心願,就是以設計師的身份,出現在秀場,你不是正好要參加明年的秀嗎,把你的名額讓給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