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家,方越澤在書房裏待了很久才出來。
這種日子,三年裏也出現過不少次。
從前,我隻當他是在工作,並不打擾。
這一次,我端著熱牛奶進去,才看見讓我心痛如絞的畫麵。
他被我打斷,麵色還帶著緋紅。
卻迅速將桌上的信紙塞進了抽屜裏。
起身開窗。
“你來幹什麼?!”他的聲音半啞,壓著火氣,握著我的肩頭往外走。
可我還是聞見了空氣中熟悉的石楠花氣味。
當天夜裏,我背對他睡。
他幾次想抱住我,都被躲開。最終也沒了耐心,離開家走了。
我盯著天花板,回憶起這三年的點點滴滴。
方越澤,好臟。
清晨時,方越澤又悄悄回來,身上帶了些酒氣。
我失眠了一整夜,閉著眼睛,卻聽見他在我耳邊呢喃:“蘭因......”
“我好想你。”
“已經十年了,我們此生還會有再見的那天嗎?”
他俯下身親吻我的額頭,我一動不動,卻一陣反胃。
第二天,為了迷惑他,我按時去研究所上班。
半路上卻折返回家,找人打開了書房抽屜的鎖。
裏麵是一遝厚厚的信紙,邊緣已經泛黃。
有新有舊。
新的信紙上的字跡是方越澤的,舊的大概就是薑蘭因的。
透過那些字句,我才窺見了薑蘭因與他的過往。
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一個是桀驁不馴的商場新貴,一個是有設計奇才的病美人。
為了薑蘭因,方越澤學會了照顧人,學會壓住性子,變得溫柔體貼。
他隔空給薑蘭因寫回信。
就像寫日記,從我與他的相遇,到結婚,甚至夫妻生活,事無巨細地記錄,點評,對比。
“剛遇見她的時候,我想,一定是你發現我太孤單了,特地來陪伴我。”
“可我後來才發現,畫皮畫骨難畫心。她不是你。”
"任絮那個人,天天泡在研究所裏,人也跟個外星人一樣,死板無趣。"
“我費了好多功夫,才讓她和你稍微相像一點。”
我攥緊了信紙,聯想到他昨天的舉動,隻覺得惡心。
手機上彈出短信,提醒我後天就是最後一天考慮時間。
第四天,會有一個與我腦電波匹配度百分百的靈魂伴侶出現。
我回複:“收到,出席。”
或許這是離開他的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