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澤上班後,我去了遺產處理中心。
他篤定了我不會疑心,卻沒算到匹配中心的電話打破了我們之間的信任。
翻開結婚證,我才終於知道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她叫薑蘭因。
我叫任絮。
長得像,名字也像。
走出中心,方越澤的車停在外麵。
他像往常一樣想吻我,湊過來卻被我躲開。
路上,他裝作不經意地問我:“去遺產中心幹什麼?”
我說:“你存了結婚證,我隻能去存結婚照了。”
紅燈亮了。他扭過頭凝視我良久,緊繃的身子才慢慢放鬆。
“我找到你就好了,不用我們絮兒費心。”
我知道,他是怕我擋了他和薑蘭因的黃泉路。
方越澤察覺到我的情緒,把車停在江邊公園。
戀愛那會兒,我們總是在這約會。
他拉我下車散步。
正是黃昏,我們並肩走在江邊,卻各懷心事,再也不是從前的彼此。
“明天就休假回研究所了吧?”
“要不不去了?”
“前兩天不是說好了去幹珠寶設計嗎?你也有喜歡,我也有資源。”
我沒吭聲,隻看著腳下的路。
我們越走越遠了,他就伸手來牽我。
把我的手塞進大衣衣兜裏,側身擋住江風。
“別走太邊上,小心掉下去。”
剛戀愛時,我怕水,走在江邊也是小心翼翼的。
尤其這裏沒有圍欄。
我就更害怕,總是要牽著他的手,走在裏側。
可戀愛後,方越澤說什麼也要拉著我去學了遊泳。
那也是我們第一次那樣吵架。
他說他是愛我,怕我出事。
可今天我才知道,薑蘭因,他的好青梅,就是因為落水,先天性心臟病發作,才病重不治,選擇了被冷凍,等待未來。
我轉頭看他,他微笑:“你不是怕水嗎?”
我甩開他的手,獨自往前走。
怕水的是我,他這次沒搞錯。
可我已經不願分辨他的愛到底是對我,還是對別人了。
方越澤的愛,對我,對她,糾纏在一起,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吧?
方越澤在後麵喚我的名字,我捂住耳朵,沒有聽。
從前總是害怕一個人走在水邊,可這一次我卻迎著江風,感到格外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