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女在車禍中傷了臉,需要馬上植皮。
所幸手術順利。
隻是我捐皮後傷口感染潰爛,疼得幾天幾夜睡不著。
我躺在病床上,卻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打電話給老婆,她的語氣滿是無所謂。
“不就是手上破了點皮,至於嗎?又不是要死了。”
“媽媽,我不想去醫院,爸爸的手臂好惡心......”
聽見女兒的小聲嘀咕,我心中一涼。
等到深夜,母女倆始終沒來。
我本想發微信問問,卻在朋友圈看見一張照片。
老婆和她初戀帶著女兒在遊樂園,配文:【完美的一天】。
這時我才明白了一切,徹底死心。
出院後,我直接把離婚協議甩在老婆臉上,讓她們母女滾出家門。
後來老婆鬧自殺要挽回我。
在醫院偶遇她時,她眼睛一亮:“你果然還是放不下我!”
我摟著現任女友的肩,視她隻如陌生人。
“麻煩讓下,我未婚妻的手劃破了,我們急著處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我躺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宋雨的電話。
手臂的疼痛讓我幾乎握不住手機。
但我仍在嘗試聯係她。
護士在一旁催著我。
“傷口感染手術必須馬上進行,家屬真的聯係不上嗎?”
“再等等。”我強忍著痛楚,聲音有些發抖。
“好的,但您這個情況耽誤不了,再等十分鐘就必須手術了。”
“你們看222床那個男病人,手臂都爛成那樣了,居然沒人來看他。”
“聽說他給老婆女兒做完植皮後,術後感染嚴重,醫生要跟家屬溝通處理方案。”
“結果他老婆到現在都沒影兒,肯定在外麵有人了,連電話都不接呢。”
我聽見走廊裏的護士們在竊竊私語。
最後我隻能打電話給父親。
看著年邁的父親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挪到我床前時,我的眼眶濕潤了。
我不明白,我為宋雨付出那麼多,她卻連最基本的關心都給不了我。
想起結婚第一年,宋雨腳傷住院。
那時我夜以繼日地照顧了她整整一個月。
白天上班,午休送飯,晚上守夜。
後來我才知道,她的腳傷是因為陳子深。
因為她的初戀要結婚了。
宋雨急著去阻止,結果半路出事進了醫院。
那也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陳子深。
從那以後,這個名字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朋友聚會上,她的夢話裏,甚至她下意識還會把我叫成子深。
我從沒問過她是否還愛著陳子深。
我總以為,隻要我好好待她,她就會慢慢忘記過去。
結婚五周年那天,宋雨難得表現得很高興。
她說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讓我許個願,她一定會答應我。
“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邊。”我看著她的眼睛說。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表達感情。
其實我很渴望她能給我一個明確的回應。
因為她從來沒說過愛我。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立刻拿起來看,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我下意識地想看一眼,卻發現她的手機上貼著防窺膜。
自從我們在一起後,她的手機就一直是這樣。
“嗯,知道了。”她敷衍地回了一句。
“子深說他前妻找他複合,想讓我幫忙擋一擋麻煩,我很快回來。”
直到淩晨一點,宋雨才回來。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了陳子深這個人。
“阿江,我馬上到家了,還給你帶了禮物哦。”
我以為她終於要放下過去了,心裏還有些竊喜。
我站在門口等她回來,卻看見一個男人摟著她一起回來了。
男人看起來很斯文,說話溫聲細語。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最近遇到些麻煩,想借住幾天。”
“我跟小雨是多年老友了,看她大半夜冷得發抖才抱著,你別多想。”
我強壓著心裏的不適感把他們迎進門。
我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妻子。
陳子深這一住就是好幾個星期。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女兒的關係也越來越親近。
女兒好幾次纏著陳子深給她講睡前故事。
這幾個月小區一直在做維修,經常停電。
一天夜裏,家裏又停電了。
躺在床上看書的宋雨突然起身。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睡得迷迷糊糊。
“子深有夜盲症,我去看看他。”說完她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這一夜宋雨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