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諷刺啊。
我們的女兒小夢也有夜盲症。
她跟陳子深一樣。
於是隻要停電了,宋雨都會出去陪著他們兩人。
從前我想不明白,宋雨平時對女兒完全不關心。
但她卻能貼心到每天去接送晚上放學的女兒,還會給女兒床邊留小夜燈。
現在我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愛女兒,而是透過女兒在想陳子深。
“他一個大男人活到這麼大,有什麼好擔心的?每次都要你去陪著?”
“我才是你老公!”我忍不住衝著宋雨吼道。
“我這不也是擔心孩子嗎?再說女兒也在,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我怒極反笑。
原來人在生氣的時候真的會笑。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大氣?等你們兩個滾到床上的時候嗎?”我諷刺道。
“子深不是那種人,你別血口噴人。”宋雨說完就摔門而去。
我站在女兒房門口,看著宋雨坐在小夢床邊。
“媽媽,你和子深叔叔一起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媽媽,以後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住在一起嗎?子深叔叔對我可好了,我想讓他當我爸爸!”
他們相視一笑,仿佛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而我這個丈夫和父親,像個外人一樣站在門外。
深夜,我躺在病床上回想這荒唐的一切。
手臂上的疤痕還在隱隱作痛。
我忍不住嚎起來發泄憋屈。
“先生,請您小聲一些,其他病人還在休息。”值班護士走進來提醒道。
我抬頭看向她,是下午那個在背後議論我的小護士。
“你們議論病人的時候,怎麼不擔心聲音大?”我淡淡地說。
小護士的臉瞬間漲紅,“對不起,我們確實不該那樣。”
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我沒再多說什麼。
但我已經決定,出院那天一定要投訴她們。
我不再是那個什麼都能忍的楚江了。
等傷口穩定後,我拿著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回到家。
開門的是陳子深。
“你怎麼回來了?小雨正在做飯,不過......沒準備你的份。”
他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暗藏的輕視。
“不必麻煩了,我是來辦離婚的。順便請某些人搬出我的房子。”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陳子深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住在這裏礙著你了?”
我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推開他往裏走。
陳子深卻像是早有準備,順勢倒在地上,做出一副被撞傷的樣子。
“哥們,我沒惹你吧?”他故意大聲喊道。
宋雨正在廚房忙活,聽到聲音立刻跑出來。
小夢也像模像樣地拿來醫藥箱,給陳子深處理根本不存在的傷。
諷刺的是,我們結婚三年,宋雨從沒下過廚房。
小夢也從沒這麼關心過我。
看來陳子深這個人,還真有幾分本事。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啊?也不跟我說一聲。”宋雨皺著眉頭問我。
“我在醫院躺著的時候你不管不問,現在倒是關心起我的行蹤了?”
我從包裏掏出離婚協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離婚,趕緊簽字吧。”
“你發什麼瘋?自己手受傷就要死要活的?離婚張口就來,你就不能為小夢想想嗎?!”宋雨冷著臉說。
“你一天不折騰就不舒服是吧?”
“還有你推子深幹什麼?他哪裏得罪你了?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非要離婚是吧?行,我就簽給你看!”
陳子深連忙示意小夢,“小夢,快去勸勸你媽媽,不能隨便簽字。”
“沒關係的,子深叔叔,我爸才不敢離婚。”
“我媽說爸爸像一隻舔狗一樣圍著她,離婚肯定是假的!”
小夢那天真的語氣讓我心中一沉。
如果不是宋雨經常在小夢麵前提,小夢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原來在宋雨眼裏,我就是個死乞白賴跪舔她的狗啊。
我冷笑著催促宋雨,“別在這做戲了,快點簽。”
宋雨拿起筆,又放了下來。
“我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冷靜。”
說完,她帶著陳子深和小夢走了,臨走前還警告我:“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無語地撓了撓頭。
“真能裝,不過算了,也省得我動手趕人。”
我把宋雨做的飯菜全倒進垃圾桶。
以前我很想吃她做的飯。
但她死活不肯,說我是故意想讓她當保姆。
從那以後,我就歇了這個念頭,都是自己下廚燒給她們吃。
現在看到她做的這些飯菜,我早就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