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中透著莫名的悲傷,一把將我擁入懷中,聲音裏帶著祈求。
“晚晴,對不起......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你答應過我的,不論生死,至死不渝。我從未辜負過你,你也不能離開我。”
被他強行抱在懷裏,我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白媛香水的味道,唇角不覺泛起嘲諷。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笨拙到不顧自身安危去救跳樓的我,著急到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的江陵少帥,變得這樣虛偽堂皇?
連這種情話,也是張口即來。
我靠在他肩頭,輕聲說:“你知道嗎?和你相愛這件事,我從來都沒後悔過。可如果時光倒流,我寧願從未遇見你。”
他渾身一僵,怔怔地望著我的眼睛。
可惜那裏麵,早已沒有了昔日的愛意。
我穿越來的那天,是極其罕見的天象,月亮和金星在夜空中交相輝映。
為了找尋回去的方法,我拜訪了一位在哈佛任教的華裔天文學家。
他說:“這種天象在民俗學上被稱為‘雙月交輝’,古今中外都有關於它打開時空之門的傳說。”
“根據我的計算,這種天象每三十年才會出現一次。整個江陵的最佳觀測點,應該在西南城郊。”
通過反複研究,我終於明白,隻要在雙月交輝時跳入當初的江水,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我心裏有了底,教授和我推算的時間差不多,卻點醒了我應該自盡的方位。
我當初穿越來的那年,正是原主因為母親病逝後,悲傷過度,投江自盡。
掐指一算,在這個世界,距離下一次雙月交輝隻剩二十天了。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二十天,隻要再等二十天,我就能回家了。
回到屬於我的時代。
我明白,穿越的起點就在城郊的江邊。
一邊整理著天文觀測的數據,一邊暗暗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所以當白媛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時,我不僅不生氣,反而報以微笑。
她一臉困惑,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言誠昨天還在說,現在的你太陌生了,他不喜歡現在你這樣無趣......”
我心不在焉地點頭,附和她:“你說得都對。”
白媛屢次挑釁都無功而返,很快,整個顧公館上下都傳開了。
他們都說,大太太的瘋病愈發嚴重了。
這天,顧言誠下班回來,我挖出了桃樹下的一壇女兒紅,邀他共飲。
他一身軍裝都沒來得及換下就匆匆趕來,像是懷揣著希望和欣喜。
“晚晴,你總算願意見我了。”說話間,他眼角都帶上些紅意。
他記得這酒,是我們結婚那天,一起封壇埋進土裏的。
“不是說等著以後有孩子了,孩子滿月那天再開嗎?怎麼現在就打開了?”
我給他倒了一杯,心裏想的是,我們不會有未來了,更不會再有孩子。
“言誠,今晚陪我喝一杯吧,以後我不會介意你納側室的事情。”
我很久沒有這樣親昵地叫他了。
他顯得受寵若驚,猶豫片刻還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沉默了一會,他說:“我已經在江陵城東買了套洋樓,以後阿媛就在那裏住,以後她不會再來打擾我們。”
我笑著點頭:“好,都依你。”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痛快地答應,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
我卻開口道:“先生,我想回家裏住幾天。”
“有些日子沒見父親了。”
玫瑰園裏的月季零零落落地凋謝著,他握住我的手,眼中帶著欣喜:
“好,過兩天,我開車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