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周年,顧雲霆為我包下全城的煙花。
高樓大廈霓虹閃爍,都是他對我的愛意告白:
【珍珍,我愛你一生一世。】
我們的愛情惹得眾人豔羨,全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每年生日他都會為我包下郵輪,平日更是鮮花禮物不斷。
然而隻有我知道。
那都是他做給自己國外的白月光看的。
就在剛剛,我從顧雲霆的西裝內襯口袋裏。
發現他一直隨身攜帶著十年前和初戀白月光的合照。
照片背麵是他的親筆字跡:
“此生摯愛。”
十年真情轉為一場笑話。
我默默無言,留下離婚協議,帶上孩子離開了顧家。
可在我離開後,他卻發了瘋。
......
將照片塞回口袋,我手指微顫。
那張照片看上去很舊,卻做了精美的塑封。
顯然是照片的主人一直在小心保管。
我打開手機,憑借記憶搜索一個叫“林媚如”的女人。
她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旅拍博主,常年居住國外。
也是顧雲霆的初戀。
當年顧雲霆對她用情至深,自從她出國後,他們二人就沒再聯係。
可那件被放了照片的西裝上周才到,是為了紀念日定製的情侶款。
也就是說那張照片是最近才放進去的。
而林媚如最新的那組圖,配文是:
“十年了,我也該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了吧?”
附加一張回國機票。
日期就是今天下午。
我閉上眼,腳底一陣虛浮。
和顧雲霆結婚十年,我以為他早就放下了初戀。
我們舉案齊眉,恩愛十年一如新婚。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一直沒放下自己的白月光。
這到底是為什麼?
“珍珍,發什麼呆呢。”
男人熟悉的聲音將我喚醒。
回頭,顧雲霆拎著一袋蛋糕,正歪頭對我笑。
“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正好順路給你帶了點心。”
說著,他極其自然地牽過我的手,視線落在我手裏那件西裝上。
“這些事交給傭人去做就好了,幹嘛自己動手?”
顧雲霆說著,不動聲色從我手裏接過西裝,掛在旁邊的衣架上。
過程中,他迅速掃了一眼內襯口袋。
確認照片還在,神色鬆懈下來。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我心底愈發冰涼。
被牽到沙發坐下,顧雲霆皺了皺眉。
“體溫怎麼這麼涼,是昨晚吹風凍著了嗎?”
我蒼白地搖搖頭,心亂如麻。
昨晚,他為我包下全城煙花,對世界宣告愛意。
當時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直到剛剛,我才知道。
這個男人在說著愛我一生一世的同時,還將初戀白月光的照片放在離心口最近的地方。
僅一夜之間,我從雲端跌入泥濘。
顧雲霆打開蛋糕盒,插好叉子遞給我。
手機突然亮起來電,他看了一眼便匆匆掛斷。
棱角分明的臉龐出現一絲細微不忍,被我輕易捕捉到。
“誰的電話?”
我輕聲問。
顧雲霆語氣平淡,扯謊就像喝水一樣自然:
“公司新來的經理不懂事,把電話打到我這了。”
他對我揚唇笑笑,滿眼寵溺。
“下班時間,我當然要把陪老婆放在第一位了。”
我抿抿唇。
往日讓我沉醉的體貼和寵愛,此刻卻無比反感。
剛剛亮屏時,手機備注欄“摯愛”二字刺痛我眼。
顧雲霆為人沉穩,手機通訊錄上幾乎都是全名。
我曾幾次撒嬌,要他把通訊錄裏我的全名改成親昵的稱呼。
他卻以容易混淆姓名為由,頻頻拒絕。
原來並不是不能改。
隻是我還不夠特殊。
這樣甜蜜的陷阱,我究竟踩了多少個?
鈴聲再度響起,顧雲霆手指一抖,再次掛斷。
然而他視線失焦,和我的聊天內容也開始心不在焉。
窗外漸漸下起雪,他顯然有些坐不住了。
林媚如在機場等他。
在鈴聲第三次響起時,我輕聲道:
“阿霆,你去吧,聽起來是真的有急事。”
聽見我鬆口,顧雲霆眉頭一鬆,隨即鬆了口氣。
他抽出一張紙,俯身為我擦了擦嘴角。
“我去一趟公司,盡早回來,等會兒記得讓保姆給月月做營養餐。”
他多麼體貼,離開都不忘關心我們的孩子。
我手指收緊,掐得掌心生疼。
就是這份體貼蒙蔽了我的雙眼,讓我十年都未能發覺真相。
目送顧雲霆出門,他腳步急切,極少有事能讓他這樣著急。
我挖起一勺蛋糕,慢慢放進嘴裏。
甜味在舌尖化開,最終變成滿滿的苦澀。
明明是我最喜歡的店鋪,吃進嘴裏卻隻剩苦味。
大概是吃蛋糕的人心境變了。
我在沙發上等到天黑,菜涼了也沒動一口。
手機一直靜悄悄的。
看來,顧雲霆真的很“忙”。
起身走到兒童房,對著孩子熟睡的臉,我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上樓,回房翻出證件。
看著結婚證上明晃晃的十年,我指尖發顫。
最終還是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你好,我要辦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