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將懷孕六月的我,塞進半人高的花瓶。
隻因為我害得他的摯愛,獨自被關冷宮半刻鐘。
“雪兒受過的苦,你給我千倍、萬倍奉還!”
我無法呼吸,痛苦萬分,用盡最後一次力氣嘶喊。
隻求皇上能夠念一念舊情,可換來的卻是他將我一人鎖死在宗人府。
“如此聒噪,像什麼樣子?隻有你真正意識到錯誤,才能學會真正的皇族禮儀。”
我絕望地求救,掙紮,可肚裏的孩子逐漸失去了生命跡象,我也終於絕望。
七日裏,他送進地牢的,是被扒了毒牙的毒蛇,和混著屍臭的油水。
七日結束,他決定在坤寧宮之上,展示最終成果。
“貴妃應當已經學會了寬以待人,與眾人分享一二。”
可他不知道,花瓶之內,是早已經發爛生蛆的屍骨殘骸。
......
“貴妃今日怎麼沒有消息,看來我對她的規訓,應當已經逐漸有了成效。”
“但還是得經曆七日,否則她可長不了記性。”
身旁的呂總管麵色猶豫,有些為難。
“皇上......奴婢聽聞貴妃已在宗人府之中不吃不喝整整三日,怕不是......”
楚清野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迅速沉了下來,將手中奏折直接砸到呂總管頭麵。
“竟敢用這種方式和我作對?!那看來還是對她太過溫柔,今日便抓一百條拔了毒牙的毒蛇,給我放進地牢!”
呂總管跪在地上,顫著聲音說道:“皇上,聽聞關押貴妃的花瓶已經許久沒有了動靜,請您親自去看看貴妃吧。”
楚清野聞言震怒:“我竟不知,身邊大總管竟然是貴妃的走狗,拖下去賞五十大板!讓你也長長記性!”
說完,將桌上的奏折一拂袖,全部掃了個幹淨。
“還不快去!”
“七日之期到,我必要讓林雲諾在雪兒麵前磕頭認錯!”
話音剛落,在禦書房旁休息的蘇辭雪,在床榻上翻了個身。
楚清野下一刻立馬迎上前去,輕聲道:“怎麼了雪兒,吵到你了嗎?”
將她擁入懷中,嗅著蘇辭雪身上的幽香,滿足道:“怎麼渾身在發抖?是不是害怕?別怕別怕,我已經好好教訓了林雲諾,辛苦雪兒再等一等,很快,便能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蘇辭雪冷淡的麵容上漾出一絲笑意,羞怯地倒在了楚清野的懷中:“隻要有清野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隨即有些慌亂道:“林姐姐應當已經知錯了,您還是將她放了吧,雖然她當初將我強硬地關進冷宮,威脅我,但是雪兒當時最害怕的,還是再也沒有辦法見到清野了。”
楚清野聽罷,前一秒與蘇辭雪還在濃情蜜意,下一秒便厲聲安排道。
“將那些毒蛇的數量,增加到一千條。”
“毒婦,就該讓毒蛇來以毒攻毒!”
我看著楚清野那副恨透了我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已經死了。
死在那個半人高的花瓶裏。
更諷刺的是,這個花瓶是當初我嫁給他時,我們二人一同捏了,親自燒了,許下承諾要當傳家寶的東西。
“一千條還是不能平了我的氣,我還記得你當時怕黑怕得那般痛苦的樣子。”
“我恨不得讓林雲諾直接死!但這樣太便宜她了,死一萬次都難平我心頭之恨!”
我呆愣地看著眼前的愛人,連流眼淚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命大,但是也耐不住他硬生生將我的手骨折斷,讓我沒有攀爬到瓶口的力氣。
已經足足有了六個月的身孕,讓我根本無法脫出瓶身,除非我直接選擇將孩子當場流掉......
他為了防止有人來救我,將我宮中侍女全部遣散,甚至一不作二不休,直接將我丟進了宗人府。
身體長時間被壓迫的痛,想要呼救可耳邊隻有死一般的寂靜,但是我依舊沒有放棄,我還想活著。
我還有年幼的兄弟姊妹,還有肚子的孩子想要照顧。
所有的求生意識,在楚清野終於打開了宗人府的門縫時,全數爆發。
我聲嘶力竭地大喊:“楚清野!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求你了!我不要那皇後之位,我也可以把權勢,財富全部給你,求求你,放我出去。”
我將所有莫須有的罪名,和我能許下的承諾全部傾口而出。
卻隻聽到冰冷刺骨的一句。
“聒噪,不懂規矩,讓她再好好反省!”
宗人府的門,哐地關上。
最後一絲光,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