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我的胃傳來一陣陣痙攣感。
我看著跌落在地上的戒指,嗤笑了一聲。
笑我的天真無知,笑我這麼多年才看清他的嘴臉。
正如蕭潤澤所說,這七年我不止一次跟他提到過結婚,可他總是推諉。
記得有一次擦槍走火,他忘了戴避孕套。
我當時以為是安全期,不會有事,也並未在意。
直到接二連三的孕吐反應襲來,我才心慌地買了個驗孕棒。
驗孕棒呈現出兩條杠杠。
我懷孕了。
我的心裏既驚又喜。
我興高采烈地拿著驗孕棒懟到他麵前,問他有沒有結婚把孩子生下來的想法。
他眉頭緊皺,語氣平淡地說:“打掉吧,現在他來得不是時候。”
“我還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
蕭潤澤有一對失敗的父母。
他格外恐懼婚約,更恐懼小孩。
我理解他,也願意陪伴他,等他徹底打開心扉娶我。
雖然心痛,但我還是把孩子打掉了。
還有一次,我外公突然病重,僅靠呼吸機吊命。
他臨終前的最大願望,就是能看我成家。
我求蕭潤澤幫幫我,不用領結婚證,隻要我們戴上戒指出現在外公麵前就好了。
可是他拒絕了。
甚至連陪我出席外公的葬禮都不願意。
我隻當他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誰知,他是真的不願與我結婚。
更不屑於同我的家人見麵。
想清楚之後,我撐著乏重的身子,走出機場。
隨意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就靠著車窗流眼淚。
手指無意識地摁著手機。
我通過車窗的倒影看見蕭潤澤發的朋友圈。
那本結婚證,堂皇而之地登上了他的朋友圈置頂。
底下都是共友的祝久久,更有不少商圈大佬的點讚。
齊齊的祝福語,讓我有些恍神,仿佛我從未跟他在一起過。
我記得之前我跟蕭潤澤拍過一張合照,我很喜歡。
我刷抖音看見別人都是把女朋友置頂,想讓他也這樣。
他很不耐煩地拒絕:“我這個是工作號,你讓我把你置頂,別人怎麼看我?”
現在,那本結婚證高清無碼就這樣被他發了出去。
原來,不是他不想發。
而是能讓他發朋友圈的人,不是我。
一個電話打進來,響鈴頁麵蓋住了朋友圈。
我本來想掛斷,手一滑就接通了。
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車內響起:
“程如姐,您什麼時候過來準備場地?”
因為蕭潤澤的一句娶我,我甚至預約了婚禮場地,連策劃都寫好了。
我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不用了,取消吧。”
那邊頓了一下,又有些為難:“可是您這邊之前說急著要,我才給留的。”
“現在您又說不要了,我......”
大家都是打工人,又何必為難彼此。
我歎了一口氣,還是保留了。
然後將預約截圖發在朋友圈,問問朋友們最近誰需要婚禮場地的。
回到家後,我看著熟悉家具布置,有些窒息。
蕭潤澤跟別的女人跑了,可他的日常痕跡卻在我的生活裏無孔不入。
我從儲物間找出一個廢棄紙箱,發了瘋地將他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去。
我想把它們丟到樓道垃圾桶,卻無力再折騰。
算了......再等等吧。
我靠著沙發,就這樣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娶我了。
我們一起走過長長的花路,在神父麵前宣誓,可當他掀開紗麵要吻我時——
我的臉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
是蕭潤澤結婚證上的那個女人,她叫穆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