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我垂在身旁的雙手恨不得掐斷晏如君的脖子。
我走回子衍的寢殿,“我現在就要將子衍帶走,請神醫救治他,我絕不同意焚化!”
晏如君一把將我拉住,單手扼住我的脖頸。
“陸知阮,你不要再胡鬧了!”
“子衍呼吸已失,醫女已經下了死亡診斷,你還有何不信的?”
“我知你因失了子衍情緒崩潰,可事已至此,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我嗤笑一聲,眼神越發冰冷。
“子衍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懷胎十月,拚死才將他生下!”
“失子之痛,你讓我如何體恤?”
晏如君更是不悅,壓抑著怒火:“子衍也是我的孩兒,我也心痛萬分,可逝者已逝就該讓他安息!”
“承安寺大師千百難求,現如今親自前來為子衍超度,你卻出爾反爾。”
“讓外人如何看待我們侯府?!”
事到如今,他還惦念著侯府的名聲。
麵前的晏如君早就不是當初與我相濡以沫的良人了。
與他講不通,我直接將頭上的簪子拔下,刺向他扼住我的手。
他吃痛,便連忙將我放開。
現今最重要的是將子衍救出,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奪門而入,便看見那幾人在脫子衍的衣裳,準備換上易燃的絲製衣裳。
我用盡全力將他們推開,將床上的子衍抱起就往外走。
我是將軍府嫡女,嫁給晏如君前隨父親練過武,有底子在身,抱起子衍是輕而易舉。
晏如君捂著冒血的傷口,怒喝:“陸知阮,你瘋了!”
“是,我早就瘋了,這一切都是你和李雪柔逼的!”
晏如君猝不及防聽見李雪柔的名字,愣了一會。
我不再看他的臉色,大步往外走。
侯府無人敢攔我,我就這樣踏出了侯府的大門。
侯府門外,停著將軍府的馬車。
看著熟悉的牌匾,我雙眸微紅。
當時我吵著要嫁給晏如君,父親不同意。
我便求了聖上恩典,與將軍府斷了聯係,嫁進侯府。
馬車被人挑開簾子,一張肆意灑脫的麵孔就這樣出現在我眼前。
“姐,快上馬車。”
是我的胞弟,陸嘉逸。
他踩在馬鞍上,另一隻手伸向我。
沒想到,在我如此狼狽之際,能向我伸以援手的還是我的家人。
我伸出手,準備上馬車時——
“都給我攔住她!”
晏如君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侯府的士兵將我們和馬車團團包圍。
晏如君手臂上的傷口已被包好,被士兵們簇擁在前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陸嘉逸隻能從馬車上跳下來,擋在我麵前。
“喲,這不是我那無能狂躁的前姐夫嗎?”
晏如君回懟:“我們的婚事可是聖上恩準的,由不得你胡說!”
他眉頭緊鎖,盯著陸嘉逸身後的我,“陸知阮,你這是何意?”
他不是最惦念侯府的名聲嗎?
那我就親手將他虛偽的麵孔撕碎。
我字字珠璣:“晏如君,殘忍暴戾,妄圖害死自己的嫡子,我要同你和離!”
此話一出,周圍民眾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