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同誌,桌上那些實驗器材你先去洗洗。”
顧言盛捧著那些實驗器材就往院子跑。
全沾了輕微毒性的實驗藥劑,手洗起容易爛手。
研究所裏有專門的清洗器材。
但沒人提醒他,就看著顧言盛蹲在院子裏洗了一個小時。
洗得手指發白,手心奇癢無比。
一整天,顧言盛被分配的全是苦活累活。
他幹完活,天都黑了,累得直喘氣。
手腳都是酸的,那群研究員勉強放過他。
顧言盛走到實驗田邊上,理了理衣服,正要去搭話。
一扭頭,就看見譚文月和傅西州坐在田埂邊上休息。
傅西州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袋,裏麵裝著雙保暖手套。
“送你個禮物。”
譚文月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她無緣無故不會收別人的禮物。
話還沒說出口,傅西州正經地注視著她。
俊挺五官上是非常嚴肅的表情。
他煞有介事地說。
“為了祖國和大西北的農業發展,你不能拒絕。”
譚文月茫然,下意識地追問:“為什麼?”
“最近天冷。”
“要是凍壞了譚專家做實驗的一雙手......”
“研究所損失慘重。”
傅西州取出了那雙厚實的棉質手套。
將正經的原因娓娓道來,還順勢幫她戴上了。
譚文月其實並不排斥他,對上那含笑又認真的眼睛,一時失語。
做工精細的棉手套戴上,凍冰的手指傳來暖意。
她沉默了幾秒,摩挲著棉手套,說了聲謝謝。
“我穿得很暖和,其實你不用費錢買這個。”
很暖和。
但她不希望別人為了她浪費錢。
“不是買的。”
傅西州神情自得地說著。
“看來我的手藝很好,看起來跟買的也沒差。”
譚文月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低頭一看,手套上還織了一個簡單的小麥圖案。
細致的織工,足見耐心。
織這麼一對手套,又費心又費手。
難怪她看見傅西州的手指上被紮出了好幾道口子。
之前她還打趣過一回。
說傅廠長的手真金貴,還能被細嫩的草碴子割得這麼厲害。
以前顧言盛從來沒有對她這麼用心過,以至於她忘了,自己也是值得被愛的。
譚文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份滾燙的心意。
並且決定為之付出些什麼。
她想了想,從研究服的口袋裏摸索出了一塊手表。
“我這塊滬牌的表,應該值得上傅廠長的親手織的手套。”
年輕男女送表很曖昧,寓意著時刻相伴。
傅西州緊握住那塊表,直勾勾地盯著她。
嗓音幹澀地追問。
“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他就怕自己會錯了意,惴惴不安地不敢直說。
譚文月與他對視,坦坦蕩蕩地回應。
“知道,我們在搞對象。”
“是吧?傅廠長。”
她故意笑著,反問道。
傅西州高興地昏了頭,慌亂地連連點頭。
耳朵都紅透了。
他們這邊歡天喜地,邊上的顧言盛氣紅了眼。
他衝上來,猛地給了傅西州一拳!
怒火上頭,不管不顧地發瘋打人。
譚文月愣了愣,趕緊重重地推開了發狂的男人。
“住手!”
她和顧言盛的事,怎麼能連累別人?
被譚文月冰冷含怒的目光盯著,顧言盛心裏頭的寒意更深。
他怒火中燒地指著傅西州,大吼道。
“你不肯原諒我,真的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