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看熱鬧的研究員們麵麵相覷。
氣氛有些凝滯。
他們還沒見過譚姐冷臉的樣子。
那眉頭死皺著,就差把嫌惡寫在臉上了。
這位顧同誌得是做了什麼壞事啊......
顧言盛殷勤的一顆心被澆得冰冷,他局促地僵在原地。
明明前一秒,還在和那個傅廠長有說有笑。
一看到他,立馬冷了臉。
就非得這麼狠心?
顧言盛默不作聲地擼起袖子,咬咬牙。
他也一腳踩進了實驗田裏。
埋頭就開始拔起了雜草,火急火燎的樣子像是在和誰競爭。
他的功利心太重,幹活急得很,把田裏扯得東一塊西一塊。
甚至誤傷了幾株小麥幼苗。
譚文月低頭記著數據,本來不想搭理他,眉頭卻越皺越深。
“夠了!”她忍無可忍地喊停,“不用你了。”
顧言盛回頭看她,觸及那厭煩的眼神有些受傷。
他沾了一手泥,手掌被草邊割出來幾十道細小口子。
生悶的疼。
譚文月看也沒看他,冷淡地說了句。
“我們這裏不需要不愛護實驗苗的人,請回吧。”
顧言盛死死地盯著她。
“你還在恨我怨我,所以我做什麼你都不滿意對吧?”
他就知道,譚文月還在乎、還在意那些事。
“啪。”實驗記錄本被驟然合上。
比起剛才實驗苗被糟踐的氣憤,譚文月聽到這篤定的話,又平靜地笑了。
顧言盛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破鏡能重圓?
明明一開始,就是他親手打碎的。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顧同誌不必再來找我了。”
傅西州從實驗田裏走出來,滿臉汗水,還沾著泥。
“你回去吧,這裏要是缺人手,我會抽調人員來幫忙。”
“傅廠長,我和文月的私事,用不著外人幹涉。”
顧言盛語氣不善,特意強調私事。
他昨晚就打聽過了,這位傅廠長天天往研究院跑,心思不純。
譚文月冷嗤一聲。
“我和你沒什麼私事好聊的。”
氣氛僵持,負責人林姐出來解圍。
好不容易才把顧言盛勸走。
顧言盛騎在馬上,不甘心地一扭頭。
正好看到譚文月溫柔地笑著,給傅西州遞了塊擦汗的毛巾。
他像個落敗者一樣,灰頭土臉地走了。
傍晚,譚文月從研究所回到自己的住所。
顧言盛等在她的家門口。
手裏還拿著一個鐵盒子,凍得直搓手。
本以為今天說的話夠直白了,沒想到他還是死皮賴臉地糾纏。
譚文月是真的想不明白。
她都選擇放手祝福,顧言盛還非要拉著她,再栽進痛苦的深坑裏。
譚文月無視了他,掏出鑰匙開門。
顧言盛還不放棄,把小鐵盒子塞了過去。
“天氣越來越冷,這個給你,留著塗手。”
滬城牌的蛤蜊油,這款不便宜。
以前顧言盛也沒送過她什麼禮物。
現在送了,也是些沒用的。
譚文月沒接,“不用了。”
她的手每天要觸碰實驗苗,抹不了蛤蜊油。
顧言盛捏著鐵盒子,發出哢擦聲。
被他猛地砸在地上!
“哐當!”
“你完全不接受我的道歉,是因為那個傅廠長?”
他的眼裏充斥著被背叛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