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周年紀念日的晚宴上,我本打算求婚。
紀疏雨卻將她養在外麵的綠茶男帶了過來。
餐廳裏的賓客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她的好友甚至開玩笑說,“疏雨,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還帶小帥哥來,夏哥也是真大度。”
紀疏雨輕蔑地笑了笑,“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這點小事不會介意的。”
確實,所有人都知道我愛慘了她,一舔就是八年。
她永遠高高在上,而我事事迎合。
她不準我紋身,不然身體有瑕疵便不像她的白月光了。
她不準我剃短發,這樣背影才更像她當年的白月光。
她隻準我穿西裝,她的白月光從不穿休閑裝。
當看到麵前的男人時,我立刻明白紀疏雨為何執著把他帶回家。
他比我更像死去的白月光。
我突然厭倦了被當成替身的日子。
於是這次,我果斷地推開麵前的紅酒杯。
“紀疏雨,我們分手吧。”
1.
“你說什麼?”
聽到我的話,紀疏雨猛地停下手中的刀叉,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我沒有猶豫的又說了一遍。
“紀疏雨,我們分手吧。”
“方宇陽他就過來看看,又沒有礙到你,你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
“當著那麼多客人的麵,你能不能別鬧了?”
紀疏雨冷漠的語氣讓我心如刀絞,我深吸一口氣道,“我沒有鬧,我是認真的。”
交往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一次忤逆紀疏雨的話,讓她有些詫異。
以前我為了扮演好替身的角色,總是迎合她,可現在我不想了。
見我和紀疏雨氣氛陷入僵持,方宇陽適時開口。
“抱歉,疏雨,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和夏先生的周年紀念日,我不該來打擾你們的。”
“隻是我太想見到你了。”
我裝作沒聽出方宇陽的茶言茶語,堅定地望著紀疏雨,“這次我是認真的。”
她眼中一絲輕蔑,“行,那就分手吧,你別到時候又跪著求我原諒你。”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她了。
我幾步上前攔住紀疏雨,在客人的注視下摘下了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手表,
“你的東西還給你。”
紀疏雨沒有接,目不轉睛盯著手表,“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忍著心痛,“嗯,我不想欠你人情。”
她突然伸手打掉我手裏的手表,冷笑道,“夏淵澤,當初是我幫你還了三十萬的外債,你現在想跟我撇清關係了?趁我還沒生氣,你最好適可而止。”
明明這筆錢我早就還給紀疏雨,可她還是反複拿這件事說事。
在場的賓客都勸我不要跟紀疏雨慪氣,讓我賠禮道歉。
我沒有理會,直接將手表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抬腳往外走。
剛邁出第一步,就聽見身後響起紀疏雨冷漠的聲音。
“夏淵澤,你今天敢離開紀家半步,以後就別再回來了。”
我身體微微一滯,然後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
從紀家離開後,我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街頭。
與紀疏雨在一起的八年時間,我早與她的生活密不可分。
她鐘愛的芒果變成了我最愛吃的水果。
她常去的藝術畫廊成了我最愛流連的場所。
就連她對小物件的收藏愛好也成了我的興趣。
正當我陷入思緒時,一輛摩托車毫無預兆的向我疾馳而來。
我根本來不及閃躲。
幸好車主反應及時,強行改變車子的軌道,不過還是撞上了綠化帶。
見車主滾落再草叢裏,我趕緊上前扶起她,“你沒事吧?”
車主摘下頭盔,露出清秀的小臉,她麵帶痛苦道,“好像傷了腳。”
“要麻煩你送我去一趟醫院了。”
“你會騎摩托車嗎?”
對上她明亮的眼睛,我猶豫了一下。
我是會騎的,但是紀疏雨不喜歡,她討厭機車的轟鳴聲,索性我也丟棄了這項愛好。
從她手裏接過鑰匙,熟悉的哄鳴聲響起,久違的熱血感湧上我的心尖。
隨後車主單腳跳上了車後座。
我默默啟動車子開向醫院,迎麵的風呼嘯吹過耳旁。
到了醫院後,我還沉浸在對機車的著迷中,是何皎皎催促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夏淵澤,你送我到醫院,我請你吃飯唄。”
自從那晚後,我與何皎皎便熟絡起來。
她幫我找了房子,就在她家的旁邊。
後來她得知我還沒有機車,又帶我去店裏準備挑選最新款的摩托車。
在付款時,我餘光瞥到店外停了一輛熟悉的蘭博基尼。
車牌號是我曾熟記於心的,這是紀疏雨的車,那串數字是她白月光易浩然的生日。
果不其然,下一秒方宇陽就從駕駛座下來,然後牽著紀疏雨進了店。
看到紀疏雨耐心給方宇陽挑選新車,讓我心裏五味陳雜。
於是我匆匆付款,想落荒而逃,卻還是被紀疏雨看見。
“夏淵澤,鬧了大半月你也該回來了。”
紀疏雨沒有看我,目光卻落在我旁邊的何皎皎身上。
我下意識擋在何皎皎身前,“我沒跟你鬧,我說的很清楚我們分手了。”
紀疏雨的眉頭微挑,她不悅地眯起了眼睛,“你有什麼資格我提分手,我允許了?我隻當你這段時間是在跟我鬧脾氣,你乖乖回來我可以不計較。”
我不想繼續再跟她糾纏,剛要拽著何皎皎離開。
“你這是聽不懂人話嗎?”何皎皎毫不畏懼地直視紀疏雨,“夏淵澤已經和你分手了,你憑什麼還纏著他?”
紀疏雨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弄得一愣,她向來高高在上慣了,從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我養了他八年,從他大學畢業到現在,他身上從裏到外,連襪子都是我給錢買的。他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聽到紀疏雨的話,何皎皎震驚地看著我,“夏淵澤,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句話如同利針般刺痛了我的心。
因為我無法否認,紀疏雨所說的都是事實。
她永遠都是這樣高高在上。
隻要我稍有違背她的意願,她就會毫不留情地踐踏我的自尊。我緊握雙拳,冷冷地回應,“紀疏雨,你能不能別說了?反複提以前的事有意思?”
紀疏雨露出驚訝之色,看著我。
因為我從未用如此冷淡的語氣對她說話。
這種巨大的變化讓她一時失神。
“夏淵澤,你不再愛我了嗎?”
我凝視著這個我曾經深愛了八年的女人,堅決地搖了搖頭,“不再愛了。”
盡管紀疏雨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比我更像她心中白月光的替代品,我不明白她為何還不願放過我。
但有些錯誤,犯過一次就夠了。紀疏雨的臉色瞬間陰沉,她咬牙切齒道,“行,夏淵澤,沒有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撞得頭破血流的。”
“就你窮酸樣,我看你這輩子還怎麼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