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圖南發燒了。
迷迷糊糊間,他收到了一條訂票成功的短信。
是一張飛往z國的機票。
時間是四天後。
將手機扣下,顧圖南又昏睡了過去。
早上六點半,他被鬧鐘吵醒。
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半眯著眼睛打開熟悉的對話框。
給周向榆發去請假信息。
半分鐘後,對麵回了兩個字,【不批。】
隻覺得眼前一黑,顧圖南苦笑,他想了想,又把打出的字一一刪掉。
最後,隻回了句,【好的,顧總。】
反正,過幾天就要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拖著疲憊的身體,顧圖南從床上爬起。
洗漱,出門。
剛來到工位上,還沒坐上一會,就又被周向榆的助理告知,周向榆叫他過去。
“你......沒事吧,顧秘書?”
看出他的臉色不對勁,助理猶豫問道。
“沒事。”
就是快亖了......
顧圖南強撐著耷拉下來的眼皮,晃晃悠悠走出工位。
來到總裁辦,他推開門走進。
“周總,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就連聲音都是輕飄飄的。
女人沒有抬頭,也沒有理會,顧圖南隻好強打起精神站在辦公桌前。
就在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去時,周向榆終於大發慈悲抬頭。
她目光掠過他臉上,注意到顧圖南唇上的咬痕。
她臉色一沉,“你昨晚幹嘛去了?”
幹嘛?應該是他問她才對吧。
顧圖南心裏一陣冷笑。
想起昨晚在酒吧門口看到的那一幕,顧圖南心口又隱隱泛起了痛,誰都看出自己身體不舒服,而她隻關注自己有沒有亂搞。
他扯了扯幹澀的嘴角,“在家。”
“是嗎?”
周向榆狐疑的目光看向他。
她站起,繞過桌子,緩緩走到她麵前。
伸手,一把扯起他的領口。
銳利的目光緊盯著他唇上的咬痕,冷笑一聲,“我看不止吧,你昨天,和她上床了?”
她拇指覆上他的嘴唇,肆意揉搓著上麵的傷口。
顧圖南吃痛一聲,“隨你怎麼想。”
“隨我?”
周向榆話語一頓,手掌一下收緊,“隨我?”
顧圖南無聲反抗。
卻被當成了默認。
周向榆怒極反笑,“也就是說你承認了?”
“好樣的,顧圖南你真是好、樣、的!”
後槽牙幾乎要咬碎,周向榆咬牙切齒。
抓著她領口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顧圖南感覺自己的快要就要窒息了,他眉頭微皺,“我沒——”
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周向榆湊了過來。
隻覺得嘴唇一陣刺痛。
她猛然抱住了他腰,鋒利的牙齒銜住他的嘴唇,懲罰似的撕咬、研磨著他。
顧圖南愣住了......
直到,門外響起宋景行的聲音,“我找阿榆,她在裏麵嗎?”
助理臉上閃過一瞬的猶豫。
但還是回答,“在的。”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顧圖南條件反射般推開了周向榆。
他後退幾步,和女人拉開距離。
伸手擦了擦刺痛的嘴唇。
“阿——”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宋景行拎著食盒走進。
在看到顧圖南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僵住,很快,便恢複如常。
“顧秘書也在啊。”
他提了句。
周向榆目光緊盯著顧圖南,直到他突然低頭,一鞠躬,“嗯,就不打擾周總和宋先生了。”
“我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說著,他轉身要走。
然,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周向榆叫住。
“等等。”
她冷臉插兜,對他發號施令,“去泡杯咖啡過來。”
顧圖南後背一僵,腳步頓住。
便又聽見宋景行的說話聲,“阿榆,你還沒吃飯吧,我剛從家裏過來,特意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你快打開看看。”
宋景行動作親昵拉著周向榆坐下,期待的目光看向她。
不想看見這一幕,顧圖南快速轉身。
低頭,又是一鞠躬,“好的。”
說完,他逃一般走出。
深深看了眼他離開的方向,周向榆眼神晦暗不明。
泡好咖啡,顧圖南在總裁辦來回踱步,最後,拉過一旁的助理,拜托她幫忙把咖啡送了進去。
隻是不想,沒等他離開,助理一臉無奈地走出,“周總說,這是你的工作職責。”
“抱歉啊,顧秘書,我幫不了你。”
“......”
看著再次遞過來的咖啡,顧圖南心裏一陣無語。
他深吸一口氣,“沒事。”
他去就他去。
接過咖啡,顧圖南深吸口氣,毅然決然走進辦公室。
剛推開門,眼前一幕便又刺痛了他的眼睛。
宋景行正夾著一塊辣椒,往周向榆嘴邊湊,“嘗嘗,阿姨做得可好吃了。”
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思考,周向榆張開嘴吃了下去。
“好吃嗎?”
“好吃。”
“我就說阿姨做的菜好吃吧。”
“你喂的,好吃。”
聽著兩人打情罵俏的對話,顧圖南神情恍惚。
他很清楚地記得,周向榆不吃辣,而且,她有潔癖。
跟他在一起的這幾年。
從來沒有一次,接過他筷子裏的食物。
而現在......
正想著,宋景行的叫聲讓他回過神來。
“誒,顧秘書,你來了,要嘗嘗嗎?”
他一臉興致勃勃。
顧圖南收回目光,他搖頭,走過去將咖啡放到桌子上,轉身要走。
卻再次被叫住,“回來。”
女人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慍怒。
是因為他拒絕了她親愛之人的要求嗎?
顧圖南閉了閉眼,認命轉身,低頭,“周總還有其他吩咐嗎?”
“顧秘書,你別太緊張了,阿榆她性格就是這樣,沒其他意思的,別介意。”
“你嘗嘗這個豆角吧,真的很好吃。”
宋景行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將筷子伸到他麵前。
是不是他今天不吃下這個豆角,就不能走?
看了周向榆一眼,顧圖南懂了。
他湊過去,張嘴叼過。
在宋景行的目光下,咀嚼,吞下。
他再次低頭,“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周總。”
“把辦公室打掃一下。”
“......好的。”
他沒有反抗,隻是動作機械地拿著掃帚開始打掃起辦公室。
隻是這一行為,讓周向榆更加生氣了。
他總是這樣,永遠不問緣由,永遠聽話。
卻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中,牽動著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