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一句又一句撮合周向榆和宋景行,顧圖南心頭湧起陣陣苦意。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傷心剛醞起,肩膀突然搭過來一隻手。
耳邊一陣溫熱,“顧先生,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啊。”
顧圖南眉頭一挑,一回頭,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是周向榆的朋友之一。
——林雪豔。
這張麵孔時常出現在八卦新聞上。
顧圖南簡直眼熟得不能再眼熟,他挪了個位置,躲開她的觸碰。
女人卻鍥而不舍地跟了上來。
一番拉扯之下,他不小心打掉她手中的高腳杯。
“砰——”的一聲響起。
頓時吸引了包廂內其他人的目光。
周向榆也看了過來。
“林雪豔,顧秘書,你們兩個......”
宋景行率先開口打斷沉默,他欲言又止。
林雪豔嘴角掀起一絲媚笑,他看向周向榆,“榆姐,你這正主都等回來了,我和顧秘書認識認識,不過分吧?”
“阿豔,原來你喜歡顧秘書這類型的啊。”
宋景行看向周向榆,又開口,“顧秘書不是還單著嗎,讓她們兩個試試吧。”
“興許還能湊成一對姻緣呢。”
讓林雪豔和顧圖南湊一對?
這簡直是笑話。
圈子裏誰不知道林逸玩得花,男朋友基本是每個月換一個。
這誰要和她在一起,不屬於禍害人嗎。
但偏偏這件事是宋景行提議的。
包廂內,竟沒一個人出聲反對。
反而是調侃的多,“我看行啊,咱們雪豔也是一朵花。”
沒有在意那些話,林雪豔看向周向榆,“行不,榆姐?”
“阿榆?”
宋景行碰了碰她的手臂。
周向榆收回目光,“隨便。”
她隱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手中的高腳杯搖晃了幾下,仰起頭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走出包廂。
見她離開,宋景行恨恨地看了顧圖南一眼,趕忙跟著走出。
其他人覺得無趣,便也各玩各的了。
周向榆走了,而此刻的顧圖南在林雪豔眼裏,簡直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她嘿嘿媚笑一聲,湊上前,鹹豬手撫上顧圖南的肩膀。
將企圖要起身的顧圖南再次按了下來。
顧圖南皺眉,“放開。”
“不放。”
顧圖南臉色沉下。
林雪豔佯裝害怕地放開,顧圖南趁機起身離開。
看著他走出的背影,林雪豔舔了舔紅唇,緊接著跟上了他。
顧圖南剛走出酒吧,就看到車內正激情接吻的兩人,周向榆擰著宋景行的下巴,強勢吻了上去。
宋景行熱烈的回應著......
心,漸漸沉了下去。
顧圖南心頭苦澀,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別看了,再看他也不是你。”
心下一緊,顧圖南回頭,林雪豔不知何時跟了出來。
有那麼明顯嗎......
他喜歡她,真有那麼明顯嗎?
還沒問出口,他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帶上了車。
直到車子開啟,晃動使顧圖南回過神來,他看向車窗外,再扭頭看向身旁的女人,“放我下去。”
“別急啊,我送你回去,不好嗎?”
說著,她扭頭。
朝顧圖南露出一個笑。
心頭的不安莫名襲來,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直到,車子突然開到半路停下。
林雪豔利落解開安全帶,湊了過來,“你說,周向榆有什麼好的,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你跟著姐姐吧,我保證對你比她對你還要好上百倍千倍。”
她越說語速越快,動作粗魯解開顧圖南的安全帶。
手抓住他的領口,猴急地湊了上來。
轉變之快,顧圖南根本來不及反應。
嘴唇一陣冰涼的觸感,他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推女人的肩膀。
然而,這個女人像吃了大力丸一般,緊緊扣住他的後腦,怎麼都推不開。
女人緊緊撕咬著她。
隻感覺嘴唇一陣刺痛,下一秒,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襲來。
顧圖南眉頭一皺,抬起手臂。
迅速的把林雪豔推開。
反應過來,林雪豔臉色難看,“你敢推我?”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拒絕過本小姐,你一個周向榆丟掉的垃圾,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你清高什麼?”
“以為誰稀罕啊?”
心頭厭惡,但麵上還是不顯。
顧圖南臉色轉冷,虛張聲勢,“你說得對,不過她最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了。”
“哪怕是不要的東西。”
卻不想,林雪豔是個不受激的性格。
經他這一番話後,反而心裏頭那股子火更旺了,她怒極反笑,“本小姐要什麼男人搞不到?”
“我今天倒要看看,我就是碰了她不要東西,周向榆又能拿我怎麼著!”
“再說,人家現在都有宋景行了。”
“哪裏還顧得上你啊。”
說著,她再次湊了上來,手竟然伸向了顧圖南腰帶。
顧圖南到底是個男人,麻利推開車門,跳下了車。
身後,林雪豔不依不饒追了上來。
“我勸你好好考慮,我開出的價格不會比周向榆差的,保證不會讓你後悔。”
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顧圖南哪敢停下,他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被腳下的石頭絆倒,他一個趔趄撲向前,手掌重重按在瀝青路上,劃出一道駭人的血痕。
膝蓋也磕到了。
身後的女人沒有再追上來。
高速公路空落落的,就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人。
顧圖南拖著摔傷的膝蓋,坐在路旁。
就在這時,天空轟隆一聲巨響,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
一滴,兩滴,無數滴......
來不及躲閃,更無處可躲。
不過幾秒時間,顧圖南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黏糊的發絲緊貼著臉頰,衣服又臟又濕,緊貼在她的身上。
淚水和雨滴混為一體,順著臉頰滑下。
顧圖南已經分不清,眼角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借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雨,他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前方。
似乎要將這些日子來受到的所有委屈傾瀉而出。
直到雨停,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收費站。
在叫車軟件上叫了一輛車,才得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