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熙辰！”

宋淩霜衣襟敞開，先前還沉浸在情欲中的女人此時狼狽極了。

玉郎被甩到了床下，麵上驚恐，眼中卻掩飾不住得意。

宋淩霜不顧謝熙辰掙紮，緊緊將他摟住，她聲音微顫。

“熙辰，你聽我解釋，我隻是一時糊塗。”

“你放開我。”

謝熙辰渾身無力，掙紮不開，隻是氣憤道。

“宋淩霜，你真惡心。”

謝熙辰這話混著血氣，淚珠滾落，他隻覺得絕望極了。

為什麼非要讓他看見？

宋淩霜的身子徹底僵住，她將謝熙辰放在床上，四目相對，她神色複雜，似乎壓抑著無邊怒火，那股子驚恐倒是徹底散了。

“你說朕惡心？”

宋淩霜冷笑一聲：“朕是九五之尊，不過是寵幸了一個男寵，又做錯了什麼？”

“謝熙辰，朕這些年是愛你才會寵你。”

“若不是朕愛你，你以為你哪來這至高無上的地位？”

原來這才是宋淩霜的真話。

謝熙辰苦笑一聲，這女人已經不裝了，是啊，他在人間可不是隻能仰仗她嗎？

玉郎這時爬了起來，他伏在宋淩霜的膝頭柔聲道。

“陛下，神君身份高貴，自是不會像奴這樣對陛下恭敬相待，陛下還是原諒神君吧。”

“沒有神力的神君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宋淩霜冷聲道：“朕為你空置六宮已經是無上榮寵，你若是要朕為你守身如玉那就太貪心了。”

宋淩霜說著眼中的冷意再也不掩飾，謝熙辰撐著身子坐起，他連連點頭。

原來這就是心如死灰的感覺，原來看透一個人就是這個感覺。

“陛下說得對，是我不自量力了，既然陛下要在此寵幸別人，那我就給你們讓位。”

謝熙辰說著起身下床，終於明白了這麼久的詭異感從何而來。

為何宋淩霜的偽裝那麼敷衍，為何宮人都知道玉郎的存在。

隻是因為宋淩霜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

所謂的神君，不過是女帝手中的一個玩物而已，高興了捧在手心裏，不高興了就棄如敝屣。

是他愚蠢，沒能早日認清真相。

謝熙辰的動作被宋淩霜粗魯的阻止，宋淩霜皺著眉，一副很不滿的模樣。

她微微歎了口氣：“你還在跟朕鬧脾氣。”

“罷了，你脾氣大，朕一直知道，不過朕願意寵著你。”

“來人，拿藥來。”

宋淩霜一聲令下，謝熙辰竟然本能地感覺到了恐懼。

很快趙公公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了進來，謝熙辰本能想躲，卻被宋淩霜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她的動作粗魯，用力到掐紅了謝熙辰的臉。

“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宋淩霜，你要喂我喝什麼？”

“不會傷身子的。”

宋淩霜竟然笑了出來：“隻是一些能讓你忘記不好的記憶的藥而已，你以前也喝過，沒事的。”

“熙辰，這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吧，等你醒來，朕依舊會很寵你的，你依舊是朕唯一的夫君，高高在上的神君。”

湯藥灌進口中，謝熙辰的絕望和掙紮被宋淩霜輕鬆壓製。

他再一次意識到，沒了神力的他，什麼都不是。

意識漸漸變得昏沉，一些早就消失的記憶突然再次出現。

謝熙辰想起來了，這是他第四次吃藥了。

第一次的時候是在他們成婚一年後，他偶然撞見宋淩霜寵幸一個侍衛。

那時他痛苦，絕望，憤恨的質問宋淩霜：“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宋淩霜驚恐，懺悔，求饒，下跪。

一次次的保證：“熙辰，你相信我，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做了。”

可是謝熙辰無法相信，他提出要離開，卻被惱羞成怒的宋淩霜鎖在了摘月樓。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們曾經的愛巢，後來成了他的囚籠。

三天後，謝熙辰再次見到了宋淩霜，以及她手中的能讓人短暫失憶的藥。

後來謝熙辰果真忘記了宋淩霜的背叛。

接著，第二次，第三次。

而這是第四次。

謝熙辰終於明白，宋淩霜被他抓奸時為什麼隻慌亂了一瞬，為什麼很快就恢複了理所當然毫無畏懼的模樣。

因為，她早就習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