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月攥緊拳頭,狠狠地咬上指節,痛得無法呼吸。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曖昧的聲音如幽魂般鑽入許梔月的耳中,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
一個小時後,雲雨聲漸歇。
蘇雅被顧清越派人從特殊通道送了出去。
顧清越倚在窗台,修長的手指夾著細長的香煙,不笑時臉上有種不近人情的漠然。
助理上來送文件,在顧清越提筆簽字時,隨口問了句。
“顧總,夫人回去了嗎?”
顧清越一愣,握筆的手僵在空中,嗓音艱澀:
“阿月她......來找過我?”
“夫人兩個小時前來過送文件,您沒看到她,估計送完就回去了吧。”
顧清越額間沁出一層冷汗,下意識給許梔月打了電話。
而許梔月在顧清越撥通電話的前一秒按了靜音。
電話因超時自然掛斷。
五分鐘後,許梔月收到顧清越帶有試探意味的消息。
【老婆,你現在在家嗎?】
【在家,怎麼了嗎?】
顧清越發了個貼貼的表情包,【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
發完消息,顧清越如同瀕死的魚重新遊入水中,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應該送完就回去了。
按照阿月的性格,要是真的看到了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幸好,阿月沒看到。
可是為什麼,他心慌得這麼厲害呢。
就好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許梔月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了。
隻記得自己逆著人群穿梭在暴雨中,渾身濕透,像隻落水狗。
有認出她的路人“欸”了一聲,扯了扯身邊的同伴。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許梔月呀?”
同伴盯著許梔月狼狽的身影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吧,隻是長得像而已,顧總怎麼可能舍得他的小月亮一個人在外麵淋雨啊。”
“也是,誰不知道許梔月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啊。”
議論聲遠去,暴雨越下越大,滂沱的雨水幾乎要把許梔月給淹沒,她借著雨水的掩蓋,暢快地大哭一場。
許梔月剛洗完熱水澡換上睡袍出來,就撞見匆匆趕回來的顧清越。
顧清越喘著氣,白色的襯衣被雨水打濕,緊貼著他的腰腹,手裏還拎著超市的袋子。
看見穿著睡袍的許梔月,顧清越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他上前想要將許梔月擁入懷中,許梔月下意識後退一步。
抱了個空的顧清越低頭看了看自己半濕的襯衣,失笑一聲去了浴室:
“差點忘了老婆你有潔癖,該打!”
許梔月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顧清越,你好臟啊,怎麼洗都洗不幹淨了。
這一整天,顧清越都一刻不離地黏著許梔月。
在商場運籌帷幄的顧總洗手作羹湯,從揉麵開始,親自為愛人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鮮肉蝦仁餛飩賠罪。
用手背試過水溫後才將驅寒薑茶喂到許梔月嘴邊。
甚至伸手去接許梔月吐出來的石榴籽。
期間,顧清越的手機響了無數次,他一個都沒接。
直到半夜將許梔月哄睡著後,顧清越才悄悄拿起手機走到一樓的花園。
視頻一接通,顧清越語氣裏滿是不耐:
“你又在鬧什麼?你隻是個替身,擺正好自己的位置,等我和阿月結婚後我們的關係就結束了。”
視頻那頭的蘇雅哭得梨花帶雨:
“我知道,我隻是......隻是想默默愛你,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的,可你有一輩子的時間陪她,連最後幾天都不能分給我嗎?”
空氣凝滯片刻,四周靜得隻能聽見風聲。
蘇雅見狀慘然一笑:“我知道了,我會永遠消失的。”
說著,她瞥向桌上的水果刀。
顧清越瞳孔驟縮,搶在她掛斷視頻前脫口而出:
“好,我陪你。”
“這是,最後一次。”
在顧清越側目的瞬間,蘇雅朝跟到一樓大廳的許梔月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
下一秒,許梔月收到一條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