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薇姐,你確定來這個節目的目的,是與何先生離婚嗎?」
《愛人錯過》節目組的導演這樣問我時,目光中淌出幾分遺憾。
直到我淡然地點點頭,把紙早就簽好的離婚協議推給他後,他才歎了口氣。
「好吧,相信這是您理智思考的選擇。」
「很感謝您能參與這檔特殊的夫妻情感綜藝,這段采訪我們將會嚴格保密......」
一周前,與我冷戰三個月的丈夫何之境,破天荒主動和我搭話。
他接了一檔夫妻綜藝,讓我去他的書房簽合同。
我上網一了解,才得知這檔綜藝,是聚焦感情不合,甚至就快離婚的明星夫婦而錄製的。
起初,我以為何之境隻是想借此破冰。
畢竟從他在舞台上複出以來,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便越來越少。
直到三個月前我們大吵一架,矛盾爆發。
我也一度以為,這段維持了二十五年的婚姻就快破裂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因為在何之境的書房裏,我還發現了另一份合同——離婚協議。
當時,我的手忍不住顫抖。
瘋狂地想,何之境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的?
他明明連離婚協議都草擬好了,卻為何遲遲不告知我?
然而思緒翻湧過後。
留在我心頭的隻剩一片釋然。
既然他想離,那便離吧。
我會把這檔綜藝當成一次公費旅行,度過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
順便,用以告別我那爛到透頂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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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我想離婚,出國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女兒沉默了半晌。
帶著哭腔說:「媽媽,我永遠支持你。」
我終於鼓起勇氣踏出這一步。
我今年四十五歲了。
我與何之境17歲相識,18歲相戀,20歲便嫁給了他。
結婚二十五年,我們育有一女,如今已經獨立在國外生活。
女兒很自強,思想和我的全然不同。
她多次和我提起,女人要勇敢地活出自我,要是有什麼束縛了自我,那就應該勇敢地將之從生命裏刨除。
起先,我認為她的想法很幼稚。
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了她。
這是節目錄製的前一天,何之境在家裏收拾行李。
他的行李箱裏,裝滿了他的興趣愛好。
舞鞋,演出服,筋膜槍......
而下一秒,他從洗手間拿出瓶瓶罐罐的日用品,不由分說放進我的行李箱。
我眉頭輕皺。
才發覺不知何時,我成了何之境的私人助理。
他最紅的那幾年,是我跟著他東奔西跑,看過了法國黃昏下的巴黎鐵塔,也並肩淋過洛杉磯機場的大雨。
可後來,他身上新傷舊傷疊加,再也沒拿過獎。
再後來,他從人們的視線裏淡出,回到老家開了間舞蹈機構,教孩子們跳舞。
我不是不為他可惜。
他是天之驕子,一向活在鮮花和掌聲中,一定受不了有一天岌岌無名。
所以我願意當他一輩子的觀眾。
一月一年,春夏秋冬。
我以為我換來的,會是我們相伴白頭,攜手終老。
誰知有一天,何之境接到了一款大爆綜藝的邀約。
這檔節目通過選拔男團的賽製,邀請那些曾經紅極一時的男星,重新展現他們的風采。
何之境非常興奮。
他覺得,觀眾沒有忘記他,人到中年,他還可以踏上夢寐以求的舞台。
何之境也的確做到了。
他以超群的舞技成為節目黑馬,雖然沒有成團,但也收獲了千萬人氣。
我是真心為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