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23:30,我正在樓上的主臥翻箱倒櫃搜著東西,樓底卻突然傳來指紋解鎖已通過的聲音。
我心臟一下提到嗓子眼。
因為這裏不是我家。
我,是個小偷。
1.
咯噔,咯噔,咯噔。
那是高跟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的聲音。
聲音由遠到近,幾乎馬上就要走進臥室,我絲毫沒有反應的時間,身體一滾,就滾到了床底下。
與此同時,主臥門也被推開了。
事先我曾做過功課,這棟別墅的主人叫關陽,本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和他一起住在這裏的是他的結發妻子,推門進來的大概就是這個女人。
女人是單獨回來的,這倒出乎了我的意料外。
據我所知,這個時間的關陽夫婦倆應該還在應酬。
女人脫掉了高跟鞋,兩條光滑細膩的腿一覽無遺的展現在我麵前。
但我毫無欣賞美腿的心情,使勁用手握著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隨後,她躺在了鬆軟的床上,我甚至能明顯感覺到床墊都下沉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又傳來了開門聲。
2.
「老公,今天喝那麼多酒,我去給你放熱水,洗洗早點睡吧。」
「辛苦你了,老婆。」
樓下的對話聲傳進我耳朵裏。
該死!
偏偏這個時候又回來兩個人。
我叫苦不迭,這下可真成了池魚籠鳥,插翅難逃了。
我隻是個小蟊賊,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搶劫殺人那種事。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像是皮鞋踩過樓梯,我屏住呼吸,心臟砰砰狂跳!
或許再過幾分鐘,這棟別墅的主人就會發現我,然後通知警察,牢獄之災是肯定免不了的。
想到這,我無盡懊悔,汗水也從額頭流了下來。
腳步聲到了這間臥室門口,戛然而止。
「老婆,我的包忘到車上了。」
「這麼粗心,我和你一起去拿吧。」
聲音漸行漸遠,我也長長鬆了口氣。
不對。
我總感到哪裏有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在對關陽家裏下手前,我連續踩點了一個星期。
身為一個富豪,他家裏沒有保姆,沒有外人,僅僅隻有他和他的妻子住在這棟富麗堂皇的別墅裏。
很明顯,剛才下去拿包的才是關陽夫婦倆。
那現在在我頭頂床上的女人,又是誰?
我身體一下呆滯住了。
那個女人猙獰而扭曲的臉,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貼在了地板上,和我相隔僅有五公分的距離。
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甚至可以看到眼裏的血絲。
嘴巴揚起一個誇張而詭異的弧度,一下子讓我聯想到日本恐怖片裏的裂口女。
她緩緩伸出手指,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另一隻手裏,握著寒氣逼人的匕首。
3.
「據本台報道,本市企業家關陽及其愛人於兩天前在家中不幸遇害,警方目前正在全力追查凶手。」
兩天後,我從電視裏看到了新聞報道。
想起那個夜晚,我仍然心有餘悸。
穿紅色衣服的女人,當著我的麵用匕首分別刺穿了兩人的胸膛。
猩紅的鮮血淌了一地,流過地板,流到了我的鼻尖。
粘稠,腥臭。
女人對我的存在視若無睹,嫻熟的打掃著現場,那架勢讓我懷疑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隨後,她再一次把臉貼在地麵上,對我做了那個噤聲的手勢。
冷汗早就浸透了我的背,渾身止不住的痙攣顫抖。
「要保密哦。」
「否則的話,你知道後果。」
等確定她離開以後,我才緩緩從床下抽出身,看著眼前慘絕人寰的殺人現場,我控製不住自己,一口酸水嘔了出來。
媽的,我隻是想偷點東西。
為什麼會碰到這種場麵!
再待下去,恐怕等警察發現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顧不上其他,跌跌撞撞的要跑出別墅,即將踏出門的瞬間,耳畔卻突然傳來小孩的哭泣聲。
悲哀淒厲,攝人心魄
等我回到家後,夢魘一直纏繞著我,每晚做夢都能回想起那個女人的詭異笑容,以及在別墅聽到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