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荷姑娘怎麼辦?”她還是不死心地問出口。不甘心,自己死去,下落不明,就連他都不再關心她!
果然,聞言,駱子遙的手臂震動了一下,之後,才揚起有氣無力的聲音:“心荷自從那日離開梨院之後就沒有回來。我已經派人各處尋找,玲瓏,你不要擔心,她打小聰明伶俐,應該不會有事。”
有事!我出事了!心荷在心中大叫,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告訴他真相。看兩人這一番繾綣情態,怕是早暗渡陳倉許久。
她不過是被蒙在鼓裏的傻瓜,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將要嫁給像駱子遙這樣優秀又正直的男人!沒想到,他卻背叛了自己!
想到這裏,她忽然一把推開他,態度變得疏離又冷漠,眼神冷冷地盯著他:“駱管家,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忽然轉變的態度令他大吃一驚,幹淨清澈的瞳孔詫異地蒙上了一層黯淡的光芒:“玲瓏......”他的語調微微提高,卻又在瞬間之後轉為溫柔的呢喃:“你累了吧?剛剛經過了一場驚嚇,身體還需要慢慢的恢複。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養,等時機到了,我們就一起遠走!”
他的話,又仿佛是一場槍林彈雨,將心荷傷得搖搖欲墜。她咬住牙,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勉強點了點頭。
待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掖好背角,轉身離去時。背後悠悠傳來了她的聲音:“子遙,我......好像,好像有許多事情記不得了!”
在屋子裏悶了幾天,心荷終於可以下床行走。在屋中悶著的這幾天,她磨牙霍霍,狠不得親手了結了鄭少玥與駱子遙兩人。
一個是害他命喪黃泉的罪魁禍首,一個是背信棄義的負心漢!
她拖著蘇玲瓏的身體在鄭府中行走,一頭珍珠翡翠,將腦袋壓得幾乎掉下來。綾羅綢緞,繡花小鞋,幾乎憋地出不上氣來。
誰讓她是沈心荷時,是天生的大腳,民國剛至,新社會了嘛,倡導女子解放,她爹響應政府號召,竟然沒有給她裹腳。
可舊時代的蘇秀才可不一樣,硬是逼著蘇玲瓏裹了小腳。那一雙三寸金蓮,走起路來,果然搖曳生姿,奈何,倒是苦了重生的心荷。
她是走街串巷的賣花娘,哪裏受的了這份罪!從夏蕤院走來,不過幾步路程,就大刺拉拉地翹起二郎腿坐下,一手還毫無形象地揉著自己的腳,疼得直哼哼:“哎呦,我的腳啊,要疼死老娘了!”
她豪放的話語驚地身後的秋蓮嚇了一跳,連忙說:“大少奶奶,快將腳放下來!這要是讓老太太看見了,還不得又數落你一頓!”
同時心中驚詫:小姐醒來,怎麼和變了個人似的?和那鄉野村婦一樣舉止,哪裏還似過去那個細聲細氣,端莊優雅的少奶奶?對大少爺,更是毫不退讓,伶牙俐齒,拌嘴吵架。
她正想著,紫藤花叢後正好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秋蓮瞬間苦了臉,大少爺不會又是看上哪個丫鬟了吧?
不僅是她聽出了鄭少玥的聲音,心荷一個箭步衝向紫藤花後,拽起坐在鄭少玥腿上的丫鬟。
心荷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對自己冷目相望的霞采。“啪啪......”幾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頓時,亭子裏傳來丫鬟委屈的哭聲,還撒嬌地向鄭少玥告狀:“少爺,少爺......”
“住口!小蹄子!還妄想勾引我的男人!怕是兩人正密謀毒死我,好扶你成為少奶奶吧?”心荷話一出口,頓時看見鄭少玥和霞采都蒼白了臉頰。
她頓時鳳眸一眯,覺得蘇玲瓏的死肯定有問題!
駱子遙剛從帳房裏出來,剛好與穿過走廊的心荷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