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發信息說,明天下午的飛機飛往弗吉尼亞海,一回到家,我翻箱倒櫃,將所有行李全收拾個遍。
直到視線落在抽屜裏的離婚協議上,那是離婚前就擬好的,隻為了紀月琳能毫無負擔裏結婚。
夜半,紀月琳回家時,我已經坐在桌前抽完了整包煙。
「你發什麼瘋!我說了不喜歡煙味?你怎麼又抽!」
我沒理她,隻淡淡一句:「我想好了,精子我捐,簽協議吧。」
她眼神粘在手機上,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算你識相,你要是早想通了今晚也不用受奚落了。」
「簽吧。」我嘴角噙著譏諷的笑,將文件翻到需要她簽名那一頁。
她不耐地蹙了蹙眉,絲毫沒有懷疑,拿起筆刷刷簽了大名。
末了,還隨口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去醫院?」
我身影一頓,抬眸看著她:「明天下午四點吧,你還能睡個懶覺。」
紀月琳聞言嗤笑一聲,眼神鄙夷道:
「宴青懷啊,宴青懷,這輩子你就隻能做我的哈巴狗。」
我斂下眸子,沒有吱聲。
可渾身的血液像是燒著了火一般,叫囂著噴湧而出。
我聽見自己啞聲問了句:
「陶海川發給我一段很精彩的視頻,你要不要一起看?」
她剜我一眼,嘴裏不耐道:「他能發給你什麼,還不是......」
紀月琳後麵的話在看到我手裏的視頻後,自動消了音,隻淡淡瞥了我一眼。
「你沒什麼想解釋的嗎?」
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起身靠近我,玉指直直戳著我的心口:
「解釋?」
「有必要嗎?海川又生不了孩子,我和他就是單純的玩玩。」
「你要願意,趁我還有力氣,咱們也能玩玩。」
看著燈下女人湊近的紅唇,我下意識躲了開去,一想到她剛和陶海川幹了什麼,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隻能淡聲道:「我累了。」
「沒用的廢物。」
我簡直氣笑了。
相識六年,我才發現愛自己愛的人,竟然是這麼一個奇葩。
以前的冷淡全是裝的,陶海川一回來,一切都變了。
她冷哼一聲,撂下這句話,就迫不及待地給陶海川發消息:「搞定,明天捐精。」
次日一早,吃完飯在網上和老師聊了幾句。
「你媽那安排好了?」
我頓了良久,開口:「她已經有了新家庭,新丈夫,新兒子,說不說都一樣。」
老師輕歎一聲:「去了海底,一切嚴尊醫囑。」
我應了聲,和老師聊完掛斷電話後,便著手整理自己的證件。
紀月琳端著咖啡,不耐地問了一聲:
「你要出門?」
「沒有啊。」
「那你擺弄證件幹什麼?」
「不是要去醫院取精嗎?需要證件。」
紀月琳聞言,閉上了嘴。
半晌丟下一句話:「中午我不在家,到時我們直接在醫院碰頭。」
我點點頭。
那句「今天你生日咱們吃個午飯」被我生生咽了下去,最後一餐飯注定是吃不成了。
吃完飯,我將離婚協議放進了紀月琳的保險櫃裏,順便在桌上留下了一個紙條。
「生日快樂,禮物在保險櫃。」
眼見時間差不多,我深深看了整個家,拖著行李果斷出門。
「紀月琳,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