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我就將電話掛斷拉黑,一氣嗬成。
安安靜靜的,不要臟了我孩子的輪回路。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仰麵是慘白的燈光,刺得我眼睛酸脹。
阮安安的朋友圈還在連續不斷的更新,一張張照片熱烈奪目。
孩子被取出來時,阮安安正炫耀時宴給她用最高價拍下了一顆鑽石,兩人在拍賣會上熱烈地擁吻,現場的掌聲和朋友圈底下評論的祝福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段浪漫的注腳。
我躺在病床上,身體和心都像是被狠狠剜掉了一塊,血流不止。
在醫院恢複身體的時間裏,時宴無數次試圖打我的電話都被我拉黑。
最後他找到了我的家人。
他們跑到病房來騷擾我,沒有問我為什麼會在醫院,開口就勸。
“清清,你都是結了婚要生孩子的女人了,離了他你還能怎樣?”
我反唇相譏,“我離了他能活得好好的,倒是你們,舍不得他家的錢是嗎?”
“這是什麼話!我女婿的錢想怎麼花怎麼花!養我是你們的義務!”爸爸叉著腰理直氣壯。
“是嗎?所以你們把我的錢也一分不少的轉走?讓我一個人下雨天沒錢打車!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我氣得雙手發抖,崩潰地朝他們大喊。
他一下心虛起來,弟弟厚著臉皮爭辯:“你本來就應該給爸媽花錢!爸媽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這恩情你還得清嗎?”
媽媽也坐在地上撒起潑來,“唉喲,都來看看我養的這個好女兒喲!嫁出去了就不管爹媽!”
眼看其他病房的病人都湊了過來看熱鬧,醫護人員嚴肅警告說醫院不準大聲喧嘩。
他們這才被連拉帶拽著走了,臨走還惡狠狠警告我,要是我跟時宴離婚,他們一分彩禮錢都不退,讓我自己想辦法還債。
手機裏的消息也多了一條,是時宴用阮安安的手機發的。
“你看到了吧,你家人根本不愛你,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愛你。”
因為原生家庭條件不好,我時常自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遇到時宴之後,才敢敞開心扉跟他說了我家裏的情況,他那時眼裏滿是心疼在我耳邊說了無數句,還有他來愛我。
但後來這句話變成了,隻有他會愛我。
也許以前在感情中尋覓掙紮,渴求一份愛的我,會因為這句話而害怕得整宿睡不著覺,即使睡著了也夢見的是被人拋棄。
可是現在,我默默告訴自己,“蘇清,沒關係,我愛你。”
愛自己的第一步,就是遠離pua我的人。
我把他們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將臉上的淚痕用溫水洗淨,閉眼好好睡了一覺。
出院回家收拾東西的那天,時宴帶著阮安安回來了。
我有些訝異,以為他至少會陪阮安安過完一整個蜜月期,沒想到第二天就回來了。
他神色不善的看著我手裏的打包箱,“蘇清,聽說你生病,我連夜轉機十幾個小時趕回來,我難道還不夠愛你嗎?你到底想怎樣!”
我沒有看他,手上繼續收拾,淡淡的說了句,“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