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直忽視我消息的蔣川突然秒回。
電話那頭背景音嘈雜,不斷有酒瓶碰撞的聲音,幾乎聽不清蔣川的聲音。
盡管如此,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謊話都說得出口!”
我隻是重複道:
“我要離婚。”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停頓,緊接著,是一聲冷笑。
蔣川提高了音量:
“寧願咒自己的親生孩子去死,你也要和我離婚?”
“好!我滿足你的要求,你最好別後悔。”
“別忘了你以前是怎麼死纏爛打才和我結婚的!”
攥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我低頭苦笑,回想起我和蔣川的過往。
察覺自己愛上蔣川時,他十九歲,我十八歲。
十九歲的蔣川少年意氣風發,愛慕他的女孩數不勝數。
我也是其中之一,但蔣川卻始終當我是他的妹妹。
他打斷兄弟們的起哄:
“我和沈初瑤確實沒有血緣關係,她隻是我爸媽收養的孤兒,她確實也喜歡我。”
“可她長得不夠漂亮,身材也平平無奇。當個妹妹還湊合,做女朋友?太掉價。”
自那以後,我將對蔣川的愛意藏在心底。
隻以妹妹的身份陪在他身邊,為他付出。
這段關係一直維持到他和前女友分手。
我在街頭找到了喝得伶仃大醉的蔣川,攙扶著他回家。
他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
“初瑤,還好有你陪在我身邊。”
“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離開我,你也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我點頭答應,將他從沙發上扶起,喂他喝醒酒湯。
蔣川卻猛然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壓在身下。
昏黃燈光下,他飛速地低下頭,在我唇上親了一口。
我大腦宕機,呆滯在原地,還沒理清現狀。
蔣川就用更猛烈的吻堵住了我的唇。
第二天,我們確定了關係。
又在半年後,領證結婚。
我以為是這些年的付出打動了蔣川的真心,讓他看見了我的好,心甘情願愛上我。
卻沒想到,我從未真正走進過他的內心。
所謂的愛,一直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渾渾噩噩抱著孩子和小福回到家。
蔣川沒回過家,家裏的擺設一切如舊。
廚房裏的垃圾久久沒人清理,粘結在一起,冰冷發硬。
一如懷裏孩子和小福的遺體。
在我住院觀察傷情的期間,醫生為他們做了遺體處理,好讓我帶回家安葬。
小福身上被玻璃割斷的皮膚重新縫合,因車禍粉碎的頭顱也被一點點拚湊起來,勉強修複成生前的模樣。
孩子則被放進了泡有福爾馬林的玻璃瓶裏,隔著玻璃瓶,還能清晰地看到他剛長出的小小手腳。
如果意外沒有發生,再過兩周,就能感受到他在肚子裏的胎動了。
看著他們,我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下。
手機消息彈出,仍是季舒的挑釁。
她發來一段在酒吧的視頻。
昏暗燈光下,蔣川深情脈脈地看向季舒,摟著她在舞池裏熱舞。
是我沒見過的柔情蜜意。
我咬緊牙關,心中升起無邊憤怒。
隻覺得他們相擁的每一個舞步,每一聲音樂,都伴隨著小福死前撕心裂肺的哀嚎。
憑什麼?
憑什麼凶手還能逍遙法外,紙醉金迷。
我的孩子卻連看這個世界一眼都做不到!
我雙目猩紅,撥通了報警電話,將季舒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
沒多久,警方就開始著手處理。
季舒被帶去警局問話盤問。
一直陪在季舒身邊的蔣川在陪她做完筆錄後。
立刻氣勢洶洶地衝到我麵前,為季舒討要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