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和丈夫隨科考隊攀登珠峰。
但在進入雪線後不久,我們就遭遇了暴風雪。
隊裏的小白花為了活下去,搶走了我們這一隊人的所有物資,害得所有的隊友被活活凍死。
更是將我一刀刀捅死後,一腳踹進萬丈冰壑。
卻對趕來的救援隊顛倒黑白,說是我害死了所有人後畏罪潛逃。
丈夫親自寫了報導刊登,將我從地質考察隊除名。
兒子更是想到我就大罵:“我不要這種賤女人當我的媽媽!我巴不得她永遠別回來了!”
我成了被全國人民唾棄的存在。
隻有外婆堅信我的清白。
一年後,冰川消融,有人在河流裏發現了我麵目全非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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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麵對我的屍體。
全身上下都有被野生動物啃食過的痕跡,臉部身體無數道深深的刀疤被水泡到卷曲,顯得愈發猙獰嚇人。
饒是許天河這樣經驗豐富的地質考察員都有些看不下去,偏過了頭。
“每年因為攀登出事故的遇難者都不在少數,即便是考察隊員也不例外。”
許天河細心地發現了我屍體衣服上的地質考察隊logo,手指頓了一下。
這也是驗屍官請他來做身份辨認的原因。
“是一位放牧的藏民在河流裏發現了這具屍體,應該是伴隨冰川消融從雪山上流下來的。”
“屍體存在大量被傷害過的痕跡,臉都被劃爛了,攜帶的通訊設備與身份證件也都被人拿走,看樣子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死者的身份。”
驗屍官頗為不忍地咋舌:“這得多大仇啊......許隊長,您有什麼頭緒嗎?”
我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期待他的口中能說出我的名字。
我被丟棄珠峰的萬丈冰壑之下整整一年,從未想過還能重見天日,我想,這一切都是天意。
可是許天河的眉緊蹙了很久,最終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沒有。”
驗屍官有些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
許天河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這件事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驗屍官搖搖頭:“您是科考隊的負責人,除了您我沒有通知過別人來認屍。”
許天河一貫冷峻的麵容終於流露出一絲笑意。
“那就好,這種小事沒必要打擾到別人。何況欣欣有抑鬱症,我擔心她知道了,又會嚇到做噩夢。”
驗屍官聞聲也笑了,顯然對他們十分看好:“瞧您說的,誰不知道您跟欣姐快結婚了,我們怎麼會去觸黴頭呢。”
我怔愣地望向許天河。
沒有了我的存在,他最終還是奔向了那多柔弱的小白花。
可我才死了一年呀。
驗屍官邊和他打趣,邊又止不住地看向我的屍體,忽然“咦”了一聲。
“許隊,您覺不覺得這個人有點兒眼熟?”
“像不像一年前失蹤的何蔚藍?”
許天河一瞬間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不要在我麵前提她!”
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透著無與倫比的恨意:“那種害死隊友來保全自己的小人,還提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