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風有些涼。
我走在街上,明明被凍得瑟瑟發抖,我卻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陳裕一次次想方設法的羞辱我是,我就已經想這麼做了。
可是,往日的情誼就像是一根細細的絲線,將我如牽線木偶一般提起,半點掙紮不得。
身邊車水馬龍,霓虹閃爍,我側了側頭,思緒不自覺飄向遠方。
陳裕是我青春少女懵懂時心動的第一個人。
如今徹底撕破臉,我本以為自己會心痛,可事實,卻隻有滿滿的麻木和輕鬆。
我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恍然驚覺在這樣繁華的城市,我竟然無處可去。
我打了車,回到了陳裕的別墅。
如我所料的,陳裕並不在家,我隨意收拾了幾件自己的衣服,並沒有帶走那些昂貴的首飾和禮服。
它們屬於陳太太的,不屬於我。
轉頭看去,桌子上還放著試管嬰兒體檢報告。
摸了摸肚子,我在心裏說了聲對不起,緊接著就預約了人流。
結婚這麼多年,陳裕沒有碰過我一個手指頭。
人家隻有陳裕一個繼承人。
他的父母催生催的急。
陳裕混不吝,所有的壓力就都壓在了我身上。
不知求了多少次,陳裕我答應,和我一起去做試管嬰兒。
多可笑,不願意的人是他,可要受罪的人,卻是我。
好在如今,我終於放下了。
我將那體檢報告撕了個粉碎。
白色的碎片在空中飛揚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自己被困在陳裕身邊的青春。
離開房間前,我看見了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照片。
照片裏的女生紮著馬尾辮,穿著白色的上衣和牛仔褲,對著鏡頭笑得無比的燦爛。
這是陳裕的白月光,是他這麼多年都放不下的人。
可...她也是我的白月光,我的親姐姐。
我伸手,輕輕撫摸著照片上姐姐的臉。
“姐姐,我們回家了。”
這張照片,是我從陳裕家帶走的最後一樣東西。
思來想去,我最終還是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鐵。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常年沒有人居住的老宅看上去破敗不堪。
如果想好好住人,還需要重新裝修一下。
“這房子太老了,重新裝修之後也住不了人,還不如賣了重新買一棟呢。”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嚇了一跳,趕緊往前走了幾步。
轉過身去,就見一個帶著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背著一個雙肩背包,正笑吟吟看著我。
我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疑惑之際也沒有貿然回應他的話。
男人似乎也並不期待我的回應,隻是哼著歌進入了我隔壁的房子。
原來是鄰居。
我鬆了口氣,對他的戒備心也有所降低。
誰料,施工的第一天側邊的小房間就轟然倒塌,好死不死的壓在了隔壁的屋頂上。
我急忙走出家門想要和鄰居道歉。
就看見昨天和我搭話的男人正拿著手機站在外麵進行著拍攝。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甚至看上去還有點悠閑的模樣,好像被壓壞的不是自己的房子一般。
真是個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