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燒毀了央求了她一年多,才答應和我拍的婚紗。
當初去拍時,我那種發自內心的欣喜和激動,就仿佛就在昨日。
可這個昨日卻讓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近幾年她特別排斥和我拍照,我一直很期待婚紗照,因為不僅僅有婚紗,我還搜集了我們從在一起到如今所有的照片,麻煩攝影公司幫我做成高清相冊。
看著燒毀的照片從戀愛笑容溢出屏幕的恩愛瞬間變成嚴肅到那樣一絲笑容的婚紗,我才對著一堆灰燼,後知後覺。
照片記錄的就是現實,而現實就是她眼裏已經沒了我。
淩晨四點,我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看著這個熟悉的屋子,點了最後一根煙,也在這時收到了她發來的微信 。
「你要的報備,在喝酒。」
嗬嗬,多諷刺啊,相戀七年,剛開始時我們熬過一段很艱難的異地戀,彼此沒辦法陪伴。
是她哭著提出不管做什麼隨時隨地都要報備的。
可是如今這逢場作戲的報備也成了我要求的。
我沒有去以往那樣,陷入精神內耗,自己折磨自己。
隻是洗去一身的疲憊,喝了幾杯酒,便沉沉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難得好好收拾了一番,去晨跑,去超市。
許冉冉回來時,我正喝著剛煮好的粥。
做飯是我的拿手本事,做一個人的飯,也控製的很好。
她愣了片刻,看著我並沒有準備她的早飯,臉色有些不悅。
又瞪著我放在一旁的手機,疑惑的問。
「昨晚為什麼沒等我回信息就睡了?」
我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問,這七年隻要兩個人不在一起,哪怕再晚,哪怕一夜不睡,我也會熬到等到她報備。
等到她發信息了第一時間回複。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我總會不停地發信息,打電話,問她在哪,和誰在一起,什麼時候回來。
那時她還會撒謊騙我,明明自己跑出國去見周煜,卻哄著我說自己在出差,應付古董老板,難纏同事。
後來,她漸漸的連騙我懶得去做了。
冷冰冰的報備過後,不管我怎麼發信息,打電話,都一概不理。
包括這一年,周煜回國,隻要她夜不歸宿我都會問,隻有這次沒有,安安靜靜一晚上,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也沒有追問,所以她不適應了。
我點了點頭,她似乎更加不高興了。
皺著眉打量著屋裏,又一次開口。
「那些婚紗照呢?你怎麼沒掛起來?」
我想著昨晚的那堆灰燼,想告訴她,沒必要掛了。
但是我還沒醞釀好怎麼開口,她的電話再度響起。
她猛的站起來就往外走,看都沒看我一眼,語氣卻既溫柔又焦急。
「好了,傻瓜你別怕,我馬上買藥過去。」
摔門聲過後,又是一室蒼涼和寂靜。
我沒了吃飯的胃口,胃裏一陣痙攣,疼的厲害,我隻能在電視櫃抽屜裏找到許冉冉的胃藥。
隻剩最後兩粒,也不知道能不能緩解疼痛。
我坐在沙發上,捏著空瓶子等著藥效發作時,門再次被打開。
跑的滿頭大汗的許冉冉又回來了,她翻箱倒櫃的找東西,顯然是在找東西。
好半天沒找到後,她煩躁又焦急的開口。
「陸景澄你把胃藥又放哪了嗎?趕緊幫我找找。」
「阿煜昨晚喝的有點多,現在胃痛,這會兒還有點早藥店沒有上班,我得趕緊拿藥趕過去。」
我將手裏捏到變形的空瓶子放在桌子上,冷漠道。
「隻有最後兩粒已經被我吃了。」
她當即就怒了,衝到我麵前難以置信的瞪著我,怒不可遏的拿起瓶子狠狠的砸到我身上。
「陸景澄,你這個混蛋,你夠了!」
「為了跟阿煜作對,你連藥都可以私自扔了,你他媽真不是個男人。」
「這是我的藥,你憑什麼扔?你這種行為跟賊有什麼區別?」
心再度沉到骨子裏,我一拳頭砸到桌子上,譏諷問她。
「胃藥是我花錢給你買的,這裏也是我家,我胃痛,吃兩粒藥怎麼了?」
她惡狠狠的瞪著我,語氣愈發嫌棄,還滿是厭恨 。
「行,那你最好疼死算了。」
她再一次踩著高跟鞋摔門離去。
中午時分,許冉冉更新了朋友圈,背景是在醫院,照片上她正心疼不已的替周煜用手捂輸液管子。
「阿煜一定要早點好起來。」
我點了個讚,默默地將她的微信改掉老婆的備注,又取消置頂,順便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下午我約了朋友去吃飯,卻不想在餐廳門口碰見了摟著周煜的許冉冉。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遠遠望去仿佛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我本想跟朋友換個電梯,卻不想周煜率先發現了我,故意大聲喊道。
「咦,陸景澄?你怎麼在這?」
他爽朗笑著,語氣很是調侃,「喲,你旁邊這位妹子不錯啊,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女朋友啊?」
「有女朋友還撩妹,這樣對冉冉好像很不公平吧?」
「還是說你知道冉冉在這裏請我吃飯,所以故意找人來冉冉麵前添堵呢?」
「你真介意我跟冉冉走的太近了嗎?可我隻拿她當妹妹的,要是你實在不喜歡我,我以後不聯係冉冉就是了,但請你停止對她的傷害。」
他吊了郎當的說著,一副發現大秘密但又跟無力的樣子。
許冉冉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卻是繼續搖晃著周煜的胳膊撒嬌賣萌。
「哎呀,阿煜你管他幹什麼,他愛跟蹤就跟蹤,愛作就作,我早就習慣了,發現吧,他傷害不了我的。」
「就他那樣的男人,除了我,還有誰要他。」
這時身邊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沉著一張臉,主動摟上我的胳膊,衝許冉冉挑眉。
「許小姐你要是不喜歡陸先生了,就請你別耗著他,盡快跟他分手。」
「陸先生不管是樣貌性格還是事業前途都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仰慕他的人,可不少。」
許冉冉臉色瞬間陰沉不已,她冷眼看著我,煩躁道。
「夠了,讓你的演員別再演了,你跟蹤我們的這種齷齪手段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早就習慣了,現在看你們演戲,覺得很惡心。」
「既然你這麼想跟,那就一起吧,不過你最好收起你那肮臟的小心思,別再惹阿煜不高興。」
我跟許冉冉的矛盾是在周煜回來的這一年裏,哦不對,一年零十一個月,馬上兩年。
在這兩年裏我們從戀人變成了仇人,一言不合就開吵。
周煜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對,每次選擇許冉冉約會吃飯的地點,都會和我來個巧遇。
久而久之好幾次的巧合下,許冉冉理所應當的認為就是我故意跟蹤。
想到這裏,我無所謂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你們去吃的,我們不順路,我和我朋友還有話談,就不奉陪了。」
許冉冉大概沒想到我會拒絕,當即發怒喊住我。
「陸景澄你長本事了,竟然一再跟我對著幹!」
「你現在立刻馬上必須得跟我回家,今天的事情你得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