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跟許冉冉求婚,我提前準備了大半個月。
極光出現那一刻,我在一群人的期待和激動中,拿著鑽戒單膝下跪,向她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可她卻看都沒看我一眼,扭身投入竹馬懷中,深情告白。
「阿煜,哪怕我成了別人的未婚妻,可我心裏最愛的人依舊是你。」
我被刺激的心臟病突發,呼吸困難,生命垂危,陷入昏迷。
她依舊無視我,甚至與自己的竹馬激情擁吻。
昏迷前,我聽她嫌棄開口,「不用管他,他就是犯神經病了,沒有搭理自己就會主動痊愈了,我才不慣他這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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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走出臥室,許冉冉卻破天荒的追了出來。
我原以為她是想解釋什麼,卻不想她攔住我的去路皺眉道。
「這個點阿煜應該餓了,你煲個雞湯吧。」
「等會我順道給他送過去,他一向很喜歡你煲的雞湯。」
她揚了揚手裏的平角褲,語氣命令。
我心底頓時又酸又澀,說不出的壓抑,卻還是攥著手心想要個答案。
「之前的雞湯你給周煜喝了?」
她沒再看我,隻是轉身往衛生間走去,語氣平淡。
「那不然呢?你那雞湯那麼油膩,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喝吧?」
「也就阿煜怕倒掉浪費你一片心意,每次都是好心喝掉的。」
這一刻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身冰水,遍體生寒,說不出的痛苦和委屈。
許冉冉胃不好,自工作以來飲食又很不規律,我怕她胃疼受罪,每天都會擠出時間回家煲好雞湯,又繞一大圈給她送過去。
如此堅持半年,卻不曾想到頭我的用心付出換來的卻是如此荒唐的真相。
周煜,又是周煜,他就像橫在我們中間的一根刺一樣,每次都能換來我們歇斯底裏的爭吵。
可這次我真累了。
我不想去計較了。
不想去在意那用過的杜蕾斯後麵,她跟周煜發生過怎樣的親密。
也不想去計較他是不是故意把平角內褲落在我家。
很多次了,我都記不清曾經有多少次為了周煜“不經意”間留下來的東西,導致我跟許冉冉吵的不可開交。
我沉默在原地,壓下心底的波濤洶湧,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許久後,她從衛生間出來,拿著那條平角內褲四處找吹風機,語氣有些抱怨。
「陸景澄真不是我說你,你能不能每次用完東西,都放回原位啊,吹風機呢?又搞到哪去了?」
「你雞湯煲好了沒有?趕緊給我找一下吹風機,不然就吹不幹了。」
她手上水漬未幹,很顯然一向有潔癖的她剛剛在主動替那個男人洗內褲!
我平靜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周煜要喝,你自己煲吧,相比你親手煲的他會更喜歡。」
「至於吹風機我出差的這半個月裏,誰用了,你應該知道吧。」
我平淡的語氣讓她皺著眉瞪大眼睛看我,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什麼意思啊?至於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都是些小事,你煲一下,找一下又不會死。」
「真服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心眼比針眼還小。」
我沒理會她的煩躁,自顧自到陽台抽煙,計劃著從哪裏開始收拾東西。
畢竟這屋裏住了七年,說搬就搬,竟一時之間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你不是戒煙了嗎?又在抽?臭死了。」
我苦澀一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第一時間掐滅。
衛生間裏吹風機的聲音響了很久很久。
久到讓我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可不就是一個世紀嗎?明明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如今一說話,就是爭吵。
反倒那種一下班就無時無刻膩歪,恨不得將彼此融入骨血的激情,就仿佛成了鏡花水月,觸不可及。
她從衛生間出來時,在跟人打電話。
語氣很是溫柔,甚至還有些調皮,「行,那我明天送過去,你明天記得早點回來。」
「你這次準備多久甩了你這個女朋友啊?」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她捧腹大笑,好半天才掛了電話。
她拿著平角內褲走來陽台,將半幹的內褲整理掛好,又舉著手機拍視頻,語氣溫柔不已。
「洗幹淨容易,趕時間吹幹有些難,我吹了好久呢,既然現在不著急,那我就先晾著吹會風,這樣幹了你穿著更舒服。」
以前我總覺得許冉冉粗心馬虎,很不懂得怎麼照顧好自己。
可在周煜回國的這一年裏,我才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她其實很會照顧人,昨晚能被她細心照顧的那個人,隻有周煜罷了。
拍完視頻,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準備回臥室時,門鈴響了,她疑惑的去開門。
攝影店的工作人員將裝好的婚紗照係數搬了進來。
「陸先生,陸太太這是你們的照片,請過目。」
工作人員走後,她掃了一眼主婚照,嫌棄的皺眉。
「又土又醜。」
我沒說話,靜靜地去拆下麵的大件,從裏麵拿出那一大本相冊。
封麵的九宮格上有我們從校服到婚紗的記錄,她也蹲了下來,主動去翻那本相冊。
看著第一頁上我們的初相識,她愣了片刻,似乎想說些什麼,隻是她為周煜設置的特別鈴聲響起時,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回到了手機上。
聲音外放,周煜向她哭訴說,「冉冉,我分手了,你有沒有認識的漂亮女孩子,介紹一個給我,隻要她今天能幫我擋酒,幫我擺脫夜的寂寞,我一定愛她愛的死去活來。」
電話掛斷後,許冉冉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相冊,拿了陽台的內褲,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沒有歇斯底裏的喊住她,也沒有提醒她不能喝酒。
隻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被這扇門隔絕。
仿佛一門之隔的我們,徹底成了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