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賀淮江的報應,他的詛咒在婆婆身上一語成讖。
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一臉疲憊的望著我,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請節哀。”
我呆愣在原地,腦子裏一陣一陣嗡鳴。
這麼多年,婆婆幾乎把我當成親閨女一樣疼,如果沒有她護著我,賀淮江對待我的態度還要差上百倍。
我強忍著淚水,克製住內心的悲痛,像行屍走肉一般在醫院處理後事。
第一次,我如此慶幸賀淮江總是一言不合就關機,讓我有足夠的借口自行決定婆婆的遺體。
火化!
一定要迅速火化!
賀淮江雖然在意婆婆,但是我不敢賭他的良心。
畢竟賀淮江做了許芊芊那麼多年的舔狗,即使得知是死的自己親媽,說不定也喪心病狂到捐贈遺體來討好所謂的女神。
想到婆婆之前淚眼婆娑拉著我的手說:“小渝,要是有一天媽出事了,一定要讓我體體麵麵的走”,我的心裏就湧起一陣陣難受。
可是,醫院這邊表示隻有先繳納手術費,才能夠出具死亡證明,進而進行火化。
這件事沒得商量。
欠繳的十多萬手術費又成了阻攔我最大的門檻。
我不敢再聯係賀淮江,但是這些年我沒有足夠的積蓄,也沒有工作和朋友。
賀淮江一點點斬斷了我和社會的所有聯係,讓我隻能成為依賴他的毫無話語權的全職太太,從而維護他的大男子主義與專斷獨行,肆無忌憚地去討好許芊芊。
我頭疼欲裂,無比後悔將自己的命運全盤交給賀淮江控製。
走投無路之際,我突然瞥見了手上的婚戒。
從前我對賀淮江還有期待,愛屋及烏,對這枚鑽戒寶貴至極。
但是,現在它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了。
商場的二手奢侈品店內。
店員帶上手套看了一下,便漫不經心放在櫃台上,仿佛隨口出價:“五萬。”
幾乎貶值了快十倍,如同感情一樣易變又不值錢。
可是,我已經顧不上感慨了,這枚戒指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
“能不能加點,它沒有一絲劃痕,切割也......”
我幾乎是立刻拋下了所有尊嚴,俯身在櫃台上苦苦哀求。
“陳家渝,你有什麼資格變賣我們的婚內財產?”
一聲怒吼打破了我的卑微祈求,我嚇得渾身一抖。
回頭一看,賀淮江牽著許芊芊的手站在二手奢侈品店門口,他們的身體像連體嬰一樣緊緊靠在一起,仿佛一秒都不能分開。
許芊芊神色高傲,而賀淮江在她身邊明顯處於下位,他右手拎著的許多香奈兒購物袋和巨大的婚紗包更是將他的舔狗本色暴露無疑,不用思索就知道他今天又為許芊芊一擲千金了。
還真是終極舔狗呢,女神的婚紗都是他買的。
“我說過,你和你媽都不配花我一分錢!你想用這筆錢給你媽動手術?門都沒有!”
“你毀了我一輩子,你們都該死!”
他放下購物袋,邁著大步踏進店中,一把扯過我的胳膊,將我狠狠推倒在地。
砰的一聲,我的頭磕在櫃台的轉角上,鮮血直流。
他俯身掐住我的脖子,皮鞋大力碾過我的手掌,疼痛感迅速傳遍我的全身。
“這個戒指隻是暫時給你保管的,要不是芊芊當年拒絕了我的求婚,哪裏輪得到你。”
我疼得喘不過氣,滿眼哀求,他卻下手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