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耳邊傳來劈啪的燒炭聲。
我睜開眼,外麵已經天黑了,手腳的繩子也不知何時沒有了。
“醒了?”
江溯從炭盆旁起身,行至床前手裏端著碗藥伸到我麵前。
“治病的,喝掉。”
黑乎乎的湯藥以及它衝鼻的氣味讓我升起些許戒備。
他應該不會做在自己府邸殺人這種晦氣事吧?
我一隻手懸在半空正猶豫要不要接,江溯另一隻手捏住我的臉頰兩側,陣陣苦味在我口中散開。
短短幾秒後,他將藥碗一丟,悠閑擦著手:“這院子已被我派人看守起來,你逃不出去的,不要白費力氣,讓我再請大夫破費一回。”
咳咳—
我擦去嘴角的藥漬,艱難坐起:“江溯,你已有婚約,又是新朝丞相,不該與我這種人有接觸。”
“你是什麼人?”
我全然沒想到江溯會這麼問,片刻思索後道:“我是戾帝妃嬪……”
“戾帝妃嬪已盡數被其賜死。”
江溯打斷我的話,側身看著我:“你就頂著阿桃這個名字活著吧。”
他的神情晦暗不明,藏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你與淩姑娘婚期將至,不該再與旁人接觸過多,既有礙前途,又會引起流言。”
我躲開他的視線,繼續勸他放過我。
“嗬。”他冷笑:“我收留你隻是在兌現當日承諾,你資助過我讀書,我不會讓你死在我麵前,不要自作多情。”
“淩姑娘溫柔良善,不會怕影響前途和流言將你趕出去凍死。”
江溯背對著我,我仰頭望著他身上的玄袍。
如今他已不是當年吃不飽穿不暖的窮書生了,幸好他熬出頭了。
幾頓飯食不算什麼的,江溯。
我垂眸淺淺抬起嘴角:“淩姑娘是好人,你們很是相配。”
回應我的是陣甩袖離去的聲響,我沒有在意他的指桑罵槐,惹他不快了。
江溯這一走就再沒回來過,我被困在這方庭院裏,每日隻能隔著紗窗數院中護衛的增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