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除了脾氣陰陽不定,對我還算不錯。
我知道,他不過是看中這張臉罷了。
與他心中所愛女子相似的臉。
阿良見主子的態度如此,對我也恭敬。
他是我認識的人中,為數不多的精通中原話的西域人。
今日三王爺宴請,顧淮安帶著他賞賜的西域舞姬去了。
出發前,那位名喚?兒的舞姬回眼看我,眸中流轉得意。
空曠幽靜的庭院中央。
我問阿良:“你不是幫顧爺駕車的嗎,怎麼今日沒去?”
他也不覺冒犯,憨厚一笑,老實回答:“?姬說屬下駕車不穩,她不肯坐。”
我望著庭院內的楓樹,枝幹直伸長空。
“我曾聽人說,樹是天空的脈搏,”我喃喃道,“對樹而言,再高的牆,也無法阻擋太陽與月亮。”
觸手可及,便是自由。
嚴守男女之防,據我三尺遠的阿良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耳尖微動,沒有接話。
不遠處冒出幾個婆子和丫鬟,都在監視著庭院。
天上陰雲低垂,空氣又潮又悶。
阿良勸我:“夫人,您先進屋吧,顧爺還要一會兒才回。”
我好奇問道:“你為何不喚?姬夫人?”
阿良眉眼溫順:“屬下一切聽從顧爺指示。”
見我情緒低沉,他糾結了一下:“顧爺對夫人,自是與對旁人不同。”
我站了好一會兒,自覺無聊,準備進屋。
離開前,阿良叫住我。
他說:“夫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先站穩腳跟。”
我淡淡道:“多謝。”
我明白,他這是在提醒我。
雖說顧淮安目前對我不錯,但我不可恃寵而驕。
在旁人虎視眈眈之下,想在深院長期立足,單靠一張相似的臉和飄忽不定的新鮮感,遠遠不夠。
夜晚,黑雲翻墨。
一道明亮的閃電突然劃過天際,陰沉可怖。
不一會兒,雷聲轟鳴,暴雨襲擊,樹葉被打得劈裏啪啦作響。
我攏了攏被子,側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想到之前阿良的提醒,我自嘲地笑笑。
難道他還擔心我因為吃醋,對著顧淮安鬧嗎?
自己什麼身份和地位,我還是清楚的。
說到底,終究還是沾了他那位白月光的光。
震耳欲聾的雷聲終於消停,我閉上眼,就著滴滴答答的雨聲,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意識渙散,眼皮沉重,身上壓著的重量令我從夢境中艱難脫身。
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一下舔舐著我的唇,逐漸下移至鎖骨,還在不斷往下……
我一驚,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一推。
男人的反應比我更快。
顧淮安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交叉放在頭頂。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不在,阿憶睡得可還舒服?”
被攪好夢,我強忍不耐的語氣:“你今晚不是不過來嗎?”
他眸色一深,重重地在我肩頭咬了一下:“就這麼盼我死外麵?”
我嘶了一口涼氣,將頭扭在一旁:“?姬那邊……”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他心情大好地將腦袋埋在我頸間,貪婪地嗅著我的氣味,呢喃道:“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雨夜,他一次次地放肆沉淪,一遍遍地在動情處輕聲呼喊。
他喊著:“黎伊……阿伊,我好想你。”
阿伊。
阿憶。
果然,他就是個拿我當替身的瘋子。
我冷靜地承受,心中盤算著如何利用優勢,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