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同鄉誘騙,我誤入煙柳之地。
一個男人花高價把我帶回了家。
我知道,是因為我長得像他去世的白月光。
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是令人恨之入骨,卻又聞風喪膽的大奸臣,顧淮安。
顧淮安讓我好好當他的籠中鳥。
殊不知,他才是我的掌中雀。
......
人聲鼎沸的地下賭莊,透過昏暗的光線和煙霧,我初次見到顧淮安。
男人樣貌年輕,氣質卻沉穩。
如墨的黑發被高高束起,一根溫潤玉簪橫穿發髻,露出光潔俊朗的臉龐。
他眼眸低垂,鼻梁高挺,薄唇緊閉。
修長雙腿隨意交疊,男人慵懶地靠在鹿皮椅背上。
指節分明的手端起酒杯,輕晃了晃,令人迷醉的清酒淌過杯底栩栩如生的楓葉圖案,在明暗交彙下,流光溢彩。
台上,賭莊老板特意掐著的嗓音十分諂媚:“各位爺,咱們新到的貨即將閃亮登場!”
台下瞬間安靜,個個翹首以盼。
除了顧淮安。
無趣。
若非最近九王爺的人太過囂張,他也不必親自來此坐鎮。
普通人不知,姑娘雲集的尋花坊地下,有個巨大的賭場,是達官貴人們頗愛的好去處。
因為這裏既能賭錢,也能買色。
新鮮幹淨的雛兒。
挾裹在一群女孩中,我穿著被迫換上的修身襦裙,外麵隻一件清透紗衣。
被身後的黑衣人重重一推,我踉蹌地摔倒在台上。
底下立刻響起一陣喧鬧,嘲諷與淫笑傳進我的耳朵。
“笨手笨腳的,平地都能摔。”
“這小妞長相和身材不錯,扔在床上肯定帶勁兒。”
“確實,這小腰細得,就怕一使勁斷了,受不住我的威猛。”
“哈哈哈,你就可勁兒吹吧!”
……
顧淮安微閉的雙眼睜開,陰晴不定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玩味,他直直地看向我,眼底是一閃而過的滯然。
賭莊老板笑著救場:“畢竟都還是雛兒,單純!哪位爺看上了,帶回去多調教調教就好了。”
底下有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等不及,他摸了摸綢緞衣袖,不耐煩地粗聲粗氣道:“廢話少說,直接報價!”
賭莊老板順勢而下,笑得像朵南瓜花:“王兄大氣!一樣的,老規矩,五千兩銀子起步,一千兩一加……”
“摔跤的那個,十萬兩,我要了。”
顧淮安突然插話,聲音低沉有力,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底下響起一片唏噓:“這個女人哪裏好了,竟讓顧爺為她破例。”
“你管呢,顧爺不差錢!”
“顧爺想要,還需要給錢嗎?”
“你不懂,這就是顧爺的高明之處,不壞規矩,與大家同樂!”
自從被塞進尋花坊,我便成為無根的浮萍。
不同於拋頭露麵的招牌,我們這些“貨”不配擁有單獨的房間。
後院,一間白色牆壁已肮臟不堪的的小房間成了落腳之地。
房間裏擁擠著麵容疲倦的少女們,散發出未知絕望的氣息。
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我望向那個掌握我命運的男人。
他穿著玉色長袍,端坐在魚龍混雜的場所,一塵不染。
我聽見有人在小聲嘀咕:“你們不覺得她長得和黎家小姐很像嗎?”
“誰是黎家小姐?”
“你才來我們這兒,不知道也正常,顧爺的青梅竹馬,可惜紅顏薄命……”
顧淮安望向我,俊逸冷峻的麵龐變得柔和不少,眼中是朦朧的憐惜。
第六感告訴我,我的轉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