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替嫁前一天晚上,我把枝枝叫到房間。
枝枝的臉在燭光下忽明忽暗,她用帕子捂住嘴角小聲問我:“你真的想好了?聽說賀家少爺的身體不好,萬一你剛嫁過去他活不成了,那,豈不是做一輩子寡婦!”
我低聲問:“高門大戶的寡婦比玉香樓的花魁還難做?”
枝枝欲言又止,想來想去便點頭:“是了,花魁又如何,運氣好左右不過給那些臭男人做妾,還不如做個清清白白的寡婦。”
那夜我將一袋銀子放在床上,留下一封替自己贖身的信便悄悄離開了。
我憑著記憶穿過花街,在深夜中
瘋狂的奔跑。
梁二姑娘的貼身媽媽從遠處馬車上接應著我,車裏放著一套大紅色的喜服。
“上京沒人見過你,穿上這衣服,你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那賀家雖是商戶,總歸也是講規矩的,你萬萬要將自己身上那胭脂俗粉氣舍掉。”
她邊說邊用帕子捂住鼻子,似乎很嫌棄我。
“姑娘選定你做替身,自是因為你皮囊尚可,你想辦法將賀家少爺的心牢牢抓住。若將來…生下一兒半女,也是你的福氣。”
梁家媽媽皺著眉一遍遍囑咐,我點頭應和,一言不發。
我被人從梁府後門帶著,一路小心翼翼來到梁二姑娘房間。
房間裏大紅色的喜字萬分耀眼,那日那個眉清目秀的匪人已然換上小廝的衣服焦急的看著我。
梁家媽媽給我蓋上紅蓋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梁之然。”
我悄悄掀開蓋頭一角,看到打扮成小廝的梁姑娘和一個清秀的書生牽著手悄悄溜走。旁邊的媽媽一邊抹淚一邊對我嗬聲:“放肆,誰許你偷看的,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任何人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