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冬青急得不行,趕緊跑過去將他拉回來。
“姑姑姑父,你們別急,我已經給他們單位寄了舉報信,明後天應該就能到了。”
“我隻想著能安安靜靜離開,不想再生事端,所以姑姑姑父,後麵麻煩你們幫我看著,如果廠長想息事寧人,請你們再幫我一把。”
姑父黑著臉,姑姑流著淚:“放心吧冬青,我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餘冬青在姑姑家吃了一頓告別飯,又被他們留著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回。
明天就要離開了,餘冬青看著這個住了七年的院子,滿眼不舍。
早在她結婚之前,爺爺就將這個院子轉入她的名下,昨天,她已經把這個院子托付給姑姑照看了,是住是租,全憑他們心意。
餘冬青在院子裏曬了會太陽,便打了水,開始大掃除。
沒過多久,院子們被粗魯地敲響,她眉目沉了下來,冷著臉打開了門。
門外站的,正是她的婆婆劉蘭,她橫眉豎目地看著她:“餘冬青,你怎麼回事?聽說你把工作辭了?”
餘冬青冷冷看著她,沒有否認,劉蘭看她的樣子更來氣了:“好好的工作你說不要就不要?你怎麼這麼敗家!不就是懷孕,還想在家躺著等我兒子養你不成?”
“我怎麼這麼倒黴攤上你這樣的兒媳?齊致遠那個蠢貨,早就跟他說不要娶不要娶,好好一個大學生急著結婚,這下後悔了吧!我呸,你這個倒貼的賤人——”
惡毒的話沒說完,餘冬青端著大掃除的汙水,一把潑在劉蘭的頭上。
尖叫聲響徹雲霄,餘冬青已經一把把門關上了,看熱鬧的人也相繼關上門。
胡同住久了,誰還不知道劉蘭是什麼樣的人。
隻是這餘冬青,以前都是被拿捏得死死的,怎麼今天這麼硬氣了?
餘冬青潑完水關上門,長長乎了一口氣,感覺身上的鬱氣又散了不少。
以前念著齊致遠,她對劉蘭處處忍讓,她每個月那麼點生活費,還要被劉蘭扣去不少,但不管她怎麼做,都不能讓她滿意。
現在沒了顧慮,她自然也就不用客氣了。
她整個人心情都明朗了起來,打掃完屋子,她將和齊致遠有關的物品拿到廚房,都是以前她追在齊致遠身後時為了逗他開心買的小玩意,很多都是木工製品。
剛好飯點,她在鍋裏加了水,點燃了土灶,拿起一隻草編的螞蚱扔了進去。
草編螞蚱瞬間被火焰吞噬,火焰上如放電影般,出現了那年她拿著螞蚱嚇唬齊致遠的場景。
火焰跳躍的瞬間,畫麵消散,餘冬青釋然一笑,將箱子裏的物件一樣一樣送進灶台裏。
水開了,她給自己煮了一碗麵條,隻覺得今天的麵條格外的香。
吃完飯,她回到房間,將床頭櫃上嵌在相框裏的照片拿下裏。
這是她跟祈致遠唯一的合照,是擺酒的前一天,她纏著齊致遠去拍的。
他們穿了照相館的婚紗,她張著嘴笑得燦爛,滿眼星辰,而齊致遠轉頭看他,目光專注帶笑。
這些年,無數個夜晚,她看著這張照片,堅信齊致遠也是愛著她的。
然而事實是,拍照時她太高興笑出聲,齊致遠被笑聲吸引,轉頭看她。
自欺欺人這麼久,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