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月份小,我在醫生建議下做了人流手術。
手術很順利,不到一個小時我就被推出來。
麻藥的勁還沒過,我整個人神智都不太清楚。
可卻能清晰地看見陳子期抱著手機笑容滿麵,他專注無比,直到護士大喊:
“誰是家屬?”
他才後知後覺地起身,眼神瞬間暗淡下來。
把我推到病房,他有幾分欲言又止,最後支支吾吾地說:
“我們先提前預約一下離婚時間吧,晚晚等不了。”
我此刻臉色蒼白,應該像個厲鬼,看著麵前熟悉的臉,卻隻感到惡心。
“好。”
我淡淡地開口,不想跟他多說。
他看出我趕人的意思,走之前給我打了一壺熱水,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回頭對我說:
“蘇芸,你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我在心裏冷笑,而後是無盡的悲涼。
我自小不喜歡小孩,是陳子期纏著我想要一個自己的寶寶我才開始備孕。
現在倒成了孩子的錯了。
夜裏,蘇晚晚來到我的病房。
與我的蒼白脆弱不同,她麵色紅潤,提著一個保溫桶,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蘇芸,聽說你流產了,我特地給你做了點補身體的東西。”
我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見她慢條斯理地打開蓋子。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還伴隨著酸澀腐臭。
是胎盤!
胃裏不住地反酸,我俯下身子幹嘔,一把將保溫桶打翻。
耳邊是蘇晚晚得意的笑:
“蘇芸,怎麼這麼暴躁啊,這可是我專門從醫院買下來的,你一直期待的寶寶呢。”
“可惜了,你為陳子期付出那麼多,最後卻抵不過天意的安排,你很恨吧,恨也沒有用。以後,陳太太就我來做嘍。”
我咬緊牙關,嘶啞著聲音讓她滾。
餘晚晚欣賞完我的痛苦,揚長而去。
獨我一人地病房安靜地嚇人,我內心的恨意卻在洶湧增長。
天意的安排?
我倒要看看他們“純粹”的愛情能維持多久。
我要笑著,看他們每個人哭。
我出院後,陳子期迫不及待催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在簽字的時候,他握著筆停頓下來,另一隻手按壓太陽穴。
那一瞬間,我以為他想起來了。
陳子期看出我的想法,立刻狠狠地甩頭,企圖把腦子裏的疼痛驅趕走。
他不再猶豫,龍飛鳳舞地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出民政局的時候,陳子期想在我臉上探尋一些痛苦的痕跡,可惜並沒有。
他嗤笑道:
“果然錢到手了,就一點也不難受,剛開始裝放不下我舍不得孩子,真是難為你了。”
我無視他的陰陽怪氣,閨蜜開著邁巴赫在大門口等我,還貼心給我放了禮炮。
“蕪湖!讓我們為這位女士喝彩,重新拿回自己人生的主動權~”
“走走走,直接給你點八個男模,撫慰你破碎的心。”
離婚後的陳子期高興地帶著餘晚晚旅遊散心。
他揮斥千金給她準備浪漫,奢侈品如流水般送到餘晚晚身邊。
所有他們幸福的瞬間,都不用我視奸,餘晚晚事無巨細地發送到我手機上,其中不乏夾雜著一些挑釁的言語。
“蘇芸,人各有命,你羨慕也沒用哦。”
我望著屏幕笑出聲來,內心計算著陳子期為她購置的東西的價格。
十八歲的少年,好在心思純淨愛恨分明,愛一個人就all in,毫不保留。
可壞也壞在這裏,這樣不加節製地消費,陳子期的錢包應該很快就負擔不起了吧。
我們再一次見麵是在機場,我在跑商單,他倆在度蜜月。
餘晚晚扭著腰肢走到我麵前炫耀。
“呦,都追到機場來了,可惜不管你做什麼,子期都不會回頭看你一眼的。”
身旁的投資人向我遞來詢問的眼光,我微笑解釋:
“讓您見笑了,這是我那短命前夫的小三,兩人都快活不起了,我也不好棒打鴛鴦。我一個女人家,但凡有多的辦法,都不會追著煩著您討口飯吃。”
投資人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再聽我說話不自覺多了幾分帶有可憐意味的耐心。
餘晚晚張牙舞爪地叫著。
“蘇芸你敢咒我們,你才快活不起了呢,我要告訴子期,你等著完蛋吧!”
看樣子蘇芸還不知道陳子期幾乎淨身出戶的事。
她的反應更是證實了我的話,投資人護著我離開。
“這世道真是變了,小三還敢舞到原配麵前,你就是性子太軟,還是要懂得維護自己的權益啊。”
說實話,我並不為此羞恥,也不覺得丟人。
他們不要臉出軌,破壞別人家庭,我有什麼必要為他們的錯誤懲罰自己。
我的眼淚,早就在他出軌的那天流幹了。
我細心地調理了自己的身體,我有錢有時間沒孩子沒老公,簡直不能更爽。
過了大半年,陳子期不知從哪兒搞來了我家的地址,敲開了我家的門。
他一臉狼狽,早就沒有了離婚時的春風得意。
“蘇芸,財產分配不合理,我要求重新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