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剛確定關係的時候,陸景州說我名字不好。
“瓊,跟窮一個音。”
“我叫你京京好不好?咱們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稱呼於我而言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陪我走過母親病逝的低穀的陸景州。
所以當他跟我說:“京京,你就幫我這一次,他們頂多說你兩句,我會為你遮風擋雨的!”
“但隻要能成功,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未來了。”時,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相信他,是我做得最好的事。
我親手織的圍巾貫上了陸景州的名字,在鏡頭前被我剪得粉碎。
策劃卻唉聲歎氣,“神態,神態不對,還想不想拍了?”
陸景州求他再給個機會,卻連一眼都不肯看我,隻回到病房跪在阿姨身前:
“兒子不孝,大概是沒辦法讓您頤養天年了......”
我隻覺得一瞬間被撕成千八百塊,隻能拚命地撲倒陸景州身前,堵住他的嘴:“我能做好、我能做好......”
於是我自然沒發現,身後的陸景州媽媽的,陰毒眼神。
4
再睜開眼時,許晚坐在我床邊,把玩著我的輸液管。
“姐姐,你沒懷孕裝什麼?爭寵?現在都是新時代了,你土不土?”
我沒理會,隻是用著嘶啞的聲音打斷她:“陸景州呢?”
就算真的要離婚,陸景州也不可能會把前妻扔給情人嘲諷。
許晚卻得意一笑。
“他啊......我的項鏈沾血了,嫌臟,景州哥哥就連夜開車跨省去找修複師清洗了,至少明天才能回來。”
那明明是阿姨的遺物。
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許晚卻一聲冷笑:“終於想起來了?你到底是怎麼逼死阿姨的。”
我冷冷地盯著許晚的眼睛。
還能怎麼死的?
自己病死的。
陸景州終於爆火時,阿姨已經病重,可他的錢全被他拿去做“投資”,宴請老板,組建公司。
我被鋪天蓋地的咒罵壓得抬不起頭,救命稻草一般去伺候阿姨。
她卻用盡全力把所有東西往我身上砸:
“你個拜金的賤女人!再敲詐我兒子一下試試,老娘就讓警察給你處死!處死!”
我哀求陸景州幫我跟阿姨解釋一句,他卻眼睛一亮:
“這個選材好!”
“婆婆病入膏肓,兒媳滿腦子還隻有撈錢......京京,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與他曾經跟我說出這話時的表情不同,沒了帶著心疼的愛意,隻剩了貪婪。
我想跑,可門外都是對我的咒罵,似乎想把我當眾淩遲!終於還是隻能走回那個攝像頭前。
而就在這時,陸景州的青梅竹馬,在阿姨的盛情邀請下,精致地出現在陸景州麵前。
陸景州一陣失神。
“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七年了,我怎麼忍心就這麼拋棄沈瓊?”
許晚笑得淒然:“景州哥哥,我隻是來看看你,看看阿姨,其餘的,又怎敢奢求呢......”
而當晚,陸景州從我床邊爬起,摸出床頭那串家穿的翡翠項鏈,親手把它掛上了許晚脖子。
那晚,我坐在門口聽著裏麵曖昧的喘息聲,一直到天光亮起。
這才慌張地走進廚房,做了兩份早餐。
自己卻一口都吃不下,最後還是許晚笑著坐下來,“這是嫂子給我做的嗎?雖然賣相不太好,但還是謝謝了。”
明明已經被罵了那麼多年,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還是精準地貫穿了我。
那份餘痛,直至今天都仍無法痊愈。
所以我要將那塊傷,連同底下的腐肉一起挖掉。
捂著劇烈跳動的胸口,我平靜地抬起頭看向許晚。
“你有證據,可以報警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