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算命

我媽最近總說心神不寧，非讓我陪她去算命。

「你無大礙，他才凶險。」大師指著坐在後麵玩手機的我，「被人偷了十年陽壽還有心思玩呢？」

大師意有所指：「年輕人不要什麼都放在床頭，會要了你的命。」

我的床頭有一對生肖擺件，是結婚那天我老婆親手擺在那裏的。

01

我媽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吃不下睡不著，四處打聽尋了一位據說靈驗無比的大師，周末一早就嚷嚷著要我開車送她過去。

「你無大礙，可放寬心。」氤氳的香火中大師氣定神閑，朝坐在門口玩手機的我一指，「他才是棘手，被人偷了陽壽。」

我媽剛欲綻放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

「是誰這麼惡毒要害我兒？大師，你要救救他啊！」

嗓門大到嚇得我手機當場掉在地上。

「命數可循，陰陽可觀，唯有人心，深不可測。」

大師說今日預約時間已到，可再約三日之後，我媽迫切地交了錢。

我從不太信這些，都什麼年代了還借陽壽，無非是騙錢的把戲罷了。

大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送我們出門時意有所指地說：「年輕人不要什麼都擺在床頭，會要了你的命。」

我聞言身形一頓。

我的床頭有一對生肖擺件，是結婚當天我老婆親手擺在那裏的。

我曾笑她幼稚，這麼大人還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可老婆非說要擺在那裏她才心安，我也就隨她去了。

回到家我第一次仔細端詳起這兩個擺件，一蛇一兔，算不上可愛，看久了甚至覺得有些詭異的醜陋。

我屬蛇，老婆小我一歲，我心生疑惑，為什麼是兔不是馬？

家裏似乎沒有人屬兔，打電話問老媽，老媽想了半天，突然說：「我記得你老丈人是不是屬兔的？」

是了，嶽父屬兔。

我們結婚前嶽父查出了癌症，醫生說他活不過半年，可是嶽父奇跡般地堅持了兩年多，現在還有愈發穩定的趨勢，連主治醫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老婆為什麼將我的屬相和嶽父的屬相擺在一起？

想著大師的話，我越看越覺得這兩個東西晦氣，索性將他們扔進了垃圾桶裏。

02

老婆下班回來洗菜做飯一切如常，我幾次想要問問擺件的事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晚上躺在床上老婆溫溫軟軟的身子倚進我的懷裏，纖細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在我胸前撥弄著。

「老公，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的。」

老婆微仰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關切地望著我，紅色的絲質睡裙襯得肌膚更顯白皙。

我咽下心中的疑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什麼，就是最近工作忙，有點累了。」

「那我給你放鬆放鬆。」

老婆聲音嬌弱，主動覆身過來，輕柔地吻春風細雨般遊走在全身。

我身上一緊，周身的血液都開始湧動起來，翻身將老婆壓在身下。

去他的大師，一定是在騙錢。

一夜翻雲覆雨春宵好夢。

我笑自己疑神疑鬼，被騙子幾句話就擾亂了心緒。

第二天下班時，那對擺件又出現在我床頭，詭異的造型像宣告勝利一般刺痛著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