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留下來看熱鬧的心情,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沒有人追上來,逐漸暗下的夜色裏隻有我獨自一人跌跌撞撞的身影,被慢慢升起的月色拉得老長。
我摸了一下臉,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已一片濕潤。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終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算了,就當我放肆這最後一回吧,不會有下一次了。
隔天一早,肖宇淮穿著一身新衣新鞋擋在我麵前,抬手炫耀腕上的新手表:“手表好看嗎?是瑤瑤特地托人買的進口貨,一塊就要五十塊錢呢。”
說著,他又從口袋裏掏出新款口風琴:“這是小菲送的,她說最喜歡聽我吹的笛聲了。還有姑姑姑父給我送的新衣新鞋。”
他笑著在我麵前轉了一圈,一字一句一舉一動,皆是得意和張揚。
我懶得理會他,錯過身子從他身邊繞過去,他卻突然喊住我。
“齊昭,我記得你生日和我是同一天吧?可惜了,沒有人記得你的生日,哈哈哈。”
我暗暗攥緊拳頭,指甲紮進肉裏疼到發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無所謂,你父母雙亡孤身一人,讓讓你也是應該的。”
“不用客氣。”
“你......”肖宇淮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拳砸在我的臉上,我冷笑一聲,繞開他平靜地離開。
我和肖宇淮今年同時進入國營工廠實習,這個月是實習員考核轉正的最後一個月,至關重要。
有內部消息傳出,今年的轉正名額有限,十個實習員中隻有三名能成功轉正。
為了這份鐵飯碗,我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努力,對工作沒有半分的懈怠,廠裏的各大領導對我都十分滿意。
午休的時間,路依瑤和齊菲一起過來給我們送飯。
廠裏的食堂是有工作餐的,但她們擔心肖宇淮吃得不好,隻要一有時間,就會特地送飯過來。而我的那份,估計隻是順帶的。
“齊昭,你快來呀,鬧什麼脾氣呢!”見我久久沒有過去的動作,路依瑤擰著眉頭吆喝一聲,聲音裏滿是不悅。
我頭也沒抬,淡淡回了聲:“不用了,你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