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夾菜時,沈清歡不經意地往沸騰的湯鍋裏砸進去幾個肉丸。
幾滴滾燙的辣油飛濺進我的眼睛。
一瞬間雙眼刺痛難忍,眼淚止不住地流。
薑南的注意力都被驚聲尖叫的沈清歡吸引,神色地緊張地詢問她有沒有受傷。
絲毫沒有注意到痛得睜不開眼睛的我。
一旁眼尖的服務員立即帶著我去後廚清洗傷口。
等我雙眼充血地摸索著牆壁走出來時,餐桌上已空無一人。
手機屏幕上彈出薑南的新消息:
“清歡衣服弄臟了,我先帶她去買一套新的,回來再和你聊婚禮場地的事。”
薑南為了沈清歡無數次拋下我。
這次,我好像不那麼難過了。
工作室的籌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
我獨自打車回家收拾私人物品。
在整理這些年的設計手稿時,一本陳舊的相冊從書櫃中跌落。
一張視頻通話截圖打印出的照片躍入眼簾。
通話時長486分鐘。
那年我去參加資格證考試,考場位置很偏僻。
為了方便,我迫不得已入住考場附近一個破舊的賓館。
偏偏那天隻剩下一間客房,門鎖還是壞的,隻能用椅子擋住。
第二天一大早還要考試,晚上我害怕得睡不著。
打電話給薑南,他說,不怕,睡吧,電話不掛,我在呢。
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半夜卻還是驚醒。
枕邊手機滾燙,但通話界麵沒斷。
我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薑南”
下一秒就聽到他清醒地回複問我怎麼了。
現在想來,或許他當時隻是打遊戲熬了個夜,可我卻當真了三年。
溫熱的眼淚滴在手背。
撿起相冊,再抬眸,薑南懷裏挽著一件婚紗眉眼溫和地站在我麵前。
“怎麼又在翻這本相冊,我們之後還會有很多回憶的。”
“本來想訂一件新婚紗,但這條是你的心血,我托人修複扯壞的地方,你看看還有哪裏不滿意的,我們再去改改。”
他語調裏帶著幾絲討好,小心翼翼地托著婚紗捧給我。
我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垂眸收拾著設計手稿,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放那吧。”
屋內一片死寂,隻剩下薑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他極力隱忍著怒意,放軟語氣問道:
“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
“又在因為清歡的事情生氣?”
“我今天是帶她去買新衣服,但也為你特地把婚紗取回來,你就這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