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沉下臉疾步走來,將她護在懷裏,衝我厲聲喝道:
“初苒你每次這樣針對清歡有意思麼。”
“上次你故意打碎她花了一整天做的杯子,她都沒跟你計較。”
“你又故意把她嚇成這樣,趕緊跟她道歉。”
沈清歡總是有辦法,三言兩語就挑起薑南對我的怒火。
即使每一次我都像現在這樣,什麼也沒做,但壞人就一定是我。
或許對於眼瞎心盲不愛我的薑南來說,
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錯誤。
如果不是我中途出現,他現在就能坦坦蕩蕩地和沈清歡再續前緣。
隻可惜,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現在才明白。
我扯了下嘴角,牽出幾絲笑意,拖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薑南神色微變想上前攔住我,卻因為沈清歡的抽噎聲僵在原地。
推開門,冰涼刺骨的北風裹挾著雪花迎麵撲來,沁入心底。
我有些忐忑地打車回父母家,取消婚禮並沒有隨口一說那麼容易。
簡單說清原由後,媽媽神色複雜地停住為我夾菜的手。
沉默半晌,她有些躊躇地開口:
“你聽媽一句勸,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磕磕絆絆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外麵那些鶯鶯燕燕說到底還是上不了台麵。”
“等結了婚,生了孩子,男人也是會變得顧家的。”
我深吸幾口氣,不想再繞圈子,冷聲打斷:
“你們私下收了薑南180萬禮金,這筆錢現在要還給他。”
一直坐在角落默不作聲抽煙的爸爸騰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旁邊的煙灰缸砸向我:“就知道你回來是為了要錢,趕緊滾。”
他不顧我拚命地掙紮,扯著我的頭發強行拖出門,扔出行李箱。
砰地一聲關上門。
額角上的鮮血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上,染出一片刺眼的猩紅。
恍惚間想起剛畢業那年春節回家。
年底生了一場大病花光積蓄,不能幫他們的兒子換一台新車。
爸爸也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推搡出門。
24歲的薑南接到電話連夜開車匆匆趕來,滿眼心疼的將我擁入懷中。
“初苒,別哭,我會給你一個家。”
隻可惜,承諾向來隻有聽的那個人才會一直銘記於心。
我掙紮著站起身,拖著行李箱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裏。
一台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我旁邊。
車窗落下,露出薑南冷峻的麵容,他神色複雜地盯著我額頭的傷口:
“初苒,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