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有些失落,卻也有些意外的開口。
「江先生,原來你母親去世了啊。」
「對不起,沒能照顧到你的情緒,請你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他說完後,眼眶又有些紅,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喃喃開口。
「江先生,你母親是下暴雨那天晚上出事的嗎?」
他如同戲精附體一般扇了自己一耳光。
「對不起,對不起,江先生都怪我不好,那天晚上都是因為怕我淋雨著涼,所以知夏才沒有陪著你的。」
沈知夏見自己出差的謊言被自己的白月光拆穿,臉色瞬間尷尬無比。
她拉了拉顧言,用眼神示意他別說了。
再看向我時,眼底滿是心虛和不好意思。
「妄年?你媽她出事了嗎?」
「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冷笑,反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你在出差嗎?告訴你有用嗎?」
就算說了,她也不一定為了我這個替身,而丟下正主,不是嗎?
見氣氛尷尬無比,顧言又當起了和事佬,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歎了口氣道。
「唉,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讓知夏分心了,她肯定也能參加張先生母親的葬禮。」
「江先生,你把墓地的位置發我們一下吧,明天我和知夏過去看望一下阿姨。」
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呢。
說完他又很熟練的從沈知夏的包裏翻出一款手表,主動遞給我。
「江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啊,我跟之下沒能及時參加你母親的葬禮,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
「不過這款手表是昨天知夏專門陪我去挑的,隻是我今年膚色白了些,這款手表感覺不太好看。」
「所以之下又重新給我挑了一款戒指。」
「剛好我們還想著有機會把這款手表送你戴呢,江先生你收下吧。」
我看著手表,心底再次湧上無窮無盡的自嘲。
顧言話裏話外都在把他們和我分開,就這麼急著宣誓主權,提醒我隻是個替身,提醒我,我媽出事,我媽葬禮的時候沈知夏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在陪著他嗎?
而沈知夏,她又憑什麼覺得顧言不要的垃圾,我就會稀罕呢?
多諷刺啊!
顧言的生日,她親手煮長壽麵,親手做蛋糕,親手陪她去挑生日禮物,可到我這邊,別說其他的了。
在一起七年,她難道連我金屬過敏都不知道嗎?
顧言拿著手表的手上確實戴著一款很好看的戒指,更諷刺的是戒指上麵還刻著沈知夏的字母!
這無處不在的痕跡,將我的心傷的千瘡百孔。
不過我已經無所謂了。
沈知夏在我這裏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我不會再為她難過太久的。
就像現在我會感到難過,感到心痛,並不是因為她沈知夏有多大的魅力讓我放不下,讓我痛苦。
而是為這七年裏的自己感到不值,感到心痛罷了。
我沒有伸手去接,搖了搖頭,平靜道。
「謝謝,不過不用了。」
「她親自陪你挑選的東西代表著她對你的心意,自己留著吧。」
沈知夏突然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一把打掉了我手裏的永生花。
憤怒不已的衝我質問。
「江妄年,你什麼意思?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陰陽怪氣嗎?」
「顧言不是說了嗎?這款手表他戴著不合適,給你的東西你為什麼不收?」
「難道在你眼裏我送的東西,還不如外麵的女人送的這一束破花讓你寶貴嗎?」
「顧言舉了這麼長時間的手表,你接都不接,就這麼一束廉價的花,你卻抱著不撒手。」
「你到底幾個意思?對我有不滿的直接說出來,是,沒能參加你媽的婚禮是我的錯。」
「可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媽死了,你媽舉辦葬禮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了我會不來嗎?」
「當時你不告訴我,現在事情已成了定局,你又要在這裏跟我無理取鬧,咄咄逼人,你到底想幹嘛?」
心底用出密密麻麻的苦澀,我無理取鬧?
我做什麼了呢?
沒有跟她吵,沒有怪她,也沒有要求她為我做什麼!
怎麼就成了我鬧呢?
我沒再看她,平靜的蹲下身,將那束永生花撿了起來,一點一點將花瓣複原。
或許是這一幕刺激到了沈知夏,她又憤怒的衝我吼道,「江妄年,你這個神經病!」
「在你眼裏,外麵的女人比我重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