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西站在衣帽間裏,手指輕輕滑過那些高定西裝。
三年前搬進這間公寓時,溫母執意要給他置辦一整套奢侈品。
“總要配得上晴晴的身份。”
她是這麼說的。
除此之外,這些年他的衣櫥再沒添過新衣。
倒是溫晴的衣帽間,光香奈兒就占了整整一麵牆。
他將西裝們取下來,疊好放進紙箱。
溫家給他的東西,他一件也不會帶走。
這時手機震動,是拍賣行發來的確認:那些年他送給溫晴的藝術品今天正式上拍。
油畫、雕塑、限量版攝影集......每一件都是他傾注心血,精心挑選的。
可惜它們最終的歸宿,隻是溫晴的儲物間。
有些,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樓下傳來跑車的轟鳴,他走到陽台,看見一輛亮紅色的法拉利停在門口。
溫嵐從車上下來,踩著鉚釘高跟鞋,步伐淩厲。
“喲,這不是我們溫家的窩囊廢嗎?”
溫嵐站在樓下揚聲喊道,“聽說你把那些藝術品都送拍賣行了?我姐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處置?”
沈宴西轉身要走,溫嵐的聲音卻更尖銳了:“裝什麼清高!當初要不是看你會來事,能讓你進溫家的門?現在葉銘回來了,你就原形畢露了是吧?”
他停下腳步,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這個小姨子從來都看不起他,覺得他不過是個攀上溫家的暴發戶。
一輛賓利徐徐停在法拉利旁邊。
葉銘從車上走下來,清冷的氣質與溫嵐的張揚形成鮮明對比。
“嵐嵐,”
他溫和地說,“沈先生畢竟是你姐夫,你這樣,對他太不尊重了。”
“什麼姐夫!”
溫嵐不屑地撇嘴,“葉銘哥,你是不知道,我姐這些年可沒少惦記你。
你知道她明明不喜歡舊金山,但還不是每三個月去一次?還不是為了......”
葉銘輕輕搖頭,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他抬頭望向沈宴西,眼神複雜。
這是沈宴西第一次見到葉銘,終於明白為什麼溫晴會愛他至深。
那雙眼睛裏仿佛盛著星河,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
“沈宴西。”
溫晴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她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沈宴西說,卻在看見葉銘的瞬間,掐斷了話頭。
她快步走到葉銘跟前,完全忘記了要給沈宴西的交待。
“葉銘,你的公寓裝修好了嗎?要不先住這裏?”
她的聲音裏帶著期待,“反正這裏空房間很多。”
葉銘有些為難:“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溫晴笑道,“沈宴西他不會介意的,對吧?”
她頭也不回地問道。
沈宴西看著她的側臉,那裏寫滿了藏不住的歡喜。
“嗯。”他輕聲說,“我這就去收拾客房。”
反正這棟別墅他已經做了財產分割,遲早是要還給溫情的。
這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沈宴西自嘲地笑了笑。
那麼多年,還是兩手空空。
不過還好,最難還的人情,他已經還了。
走進客房時,他看到床頭櫃上還擺著他們的結婚照。
照片裏的溫晴笑得明豔動人,隻是那笑容,從來都不是為他綻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