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另一頭越發喧囂,是林倩倩和顧景淵同乘一輛華麗的馬車招搖過市。
他們已經訂婚,毫不避嫌,當街舉止親密,看起來十分恩愛。
圍觀者盛讚他們郎才女貌。
“聽說這林倩倩才是真正的才女,過去不顯山不漏水,謙虛得很。”
“林韻珠真可惡,過去竟然搶人家林倩倩的作品!真是恬不知恥!”
“好在顧景淵公子慧眼識才,認出了林韻珠的真麵目,現在改娶林倩倩了......”
轉眼間他們的馬車駛到我麵前,林倩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笑道:“姐姐,瞧瞧景哥哥送了我什麼。”
她露出懷中抱著的雪白波斯貓。
我嚇得連連瑟縮。
因為我對貓毛過敏。
顧景淵很清楚這一點,以前我們出去遊玩時遇見流浪貓,他總是貼心地擋在我身前,讓小廝用魚幹把貓咪逗引走。
現在他毫不忌諱我是否會過敏,光明正大地送林倩倩波斯貓。
看來他完全不在乎我了,我在他心裏的位置已經完全被林倩倩取代。
他們不過相處半個月,就超越了我們過去的十年。
我含淚看向顧景淵,他似乎有些心虛,解釋道:“狸奴性情高雅,冷淡如君子,文人養之,有何不可?”
林倩倩咯咯笑出聲:“照景哥哥這樣說,姐姐這種笨女子,隻配養烏龜啦。”
她笑得明豔張揚,像盛放的牡丹花,郎嘯廷看他的眼神飽含寵溺。
而我越發枯萎,揪著衣擺,絞盡腦汁都不知道該怎麼扳回一城。
林倩倩繼續說道:“抱了好一會兒,手臂都酸了,不如把這貓咪放到姐姐的轎子上吧。”
我張了張嘴,正要拒絕,林倩倩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我跟景哥哥想過二人世界,姐姐不會這樣小氣吧?連轎子都不願意借給我?”
說著,她直接讓家丁把那波斯貓放進我的轎子裏。
我感覺呼吸不暢,立刻下了轎子。
“你......你你欺人太甚。”我無力地指責林倩倩。
她不屑地睨我一眼:“記住你的身份,現在你是我姐,等婚後我是妻你是妾,你事事都得聽我的,否則家法伺候!”
她柔媚地看向顧景淵,笑問:“景哥哥,顧家的家法是什麼來著?”
顧景淵麵無表情道:“鞭刑三十下,杖刑五十下。”
我瞬間渾身冒冷汗,像我這種自由弱不禁風的人,若是真嫁到顧家做妾,怎麼能扛得住林倩倩的磋磨。
“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嫁給你。”我緩慢而鄭重地看著顧景淵說。
他笑得漠然而輕蔑:“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你這輩子不管瘋還是傻,隻能做我的人。”
林倩倩臉上劃過一絲不快,很快她笑起來。
“姐姐,我們可憐你,才讓你做顧家的妾,你瞧瞧你這呆呆傻傻的樣子,爹娘都看不上你,哪個男人會娶你?”
她話音剛落,城門口傳來呼喊:“郎將軍回來了!”
大地微微震顫,大軍如潮水般自遠方奔湧而來,甲胄刀戈的鏗鏘聲清越激昂。
郎嘯廷被眾星拱月般簇擁在中間,他高踞在通體雪白的汗血寶馬上,身著烏黑細麟甲,昂霄聳壑,威風凜凜。
百姓們夾道相迎,歡呼王師凱旋歸來。
我身體瘦弱,被擁擠的人們撞得東倒西歪,眼看就要摔倒,被馬蹄踏成肉泥,一雙大手提起我的後領。
“小心。”低沉悅耳的男聲自頭頂響起。
眼前天旋地轉,下一刻我被撈到馬背上,和郎嘯廷麵對麵對視。
他立刻危險地眯起眼:“是你?”
我呆呆看著他,距離近了,才看得到他俊美麵容上未擦幹的血跡。
他眼中精光畢現,如同出鞘的寶劍,讓人本能地恐懼。
原來我的一魂一魄就是獻給了這個人。
我驚恐瑟縮,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劍眉輕蹙,握住我腰肢不讓我動:“別在我的馬上亂扭,我可認得你,你小時候寫詩罵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