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孫聖以黑鐵棒遮擋的時候，山匪頭子雙眼猛瞪，放出了紅色凶光，大聲吼道：

“和尚——”

孫聖沒有古人的長發，是個短寸頭，就被山匪頭子錯認為了幾天沒剃頭的和尚。

“和尚，我以身入局，背負罵名，忍辱負重，潛伏敵營，終於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卻不忘初心，要解脫世人苦難！”

“你說，我是不是很有佛性？”

孫聖沒有回答，那山匪頭子卻更瘋癲了，狂嚎了起來：

“光膀子的和尚，你說，如此有佛性的我，那西天，是不是該有我一個佛祖果位？”

“你說！”

“說啊！”

“給我說！”

山匪頭子一記接著一記，不用別的招數，隻用重刀凶猛劈砍。

“嗖，嗖，嗖！”

他的每一招，都像是要將孫聖給劈成兩半！

孫聖被那刀棍撞擊之力震得氣血翻湧，臉色發紅。

同時，他的胸中也憋了一口氣，難以釋懷。

山匪頭子的經曆，他聽懂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唯一想說的，反而就是山匪頭子現在在說的那句話：“都殺了吧！死了，人也就不苦了！”

“我知道你死心已決！”

“好！”

“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讓你達成所願，獲得解脫！”

孫聖觀察了一下山匪頭子的攻擊節奏。

在他又一記重刀砍來的時候，孫聖沒有擋，而是一閃身，躲了過去。

因為慣性，山匪頭子的重刀直接砍在了地上，刀身全都沒進了土裏，一時抽不出來。

“當頭敲！”

孫聖趁機一棍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可這山匪頭子的肉身著實堅硬！

一記能打爛狼腦袋的重擊，竟然隻是打得他暈了一瞬，沒有傷到他多少。

“橫著掃！”

孫聖趁他眩暈的片刻，一棍又砸在了山匪頭子的脖子上，將他的脖子砸斷了，頭歪到了一邊。

“回頭掏！”

一鼓作氣勢如虎！

孫聖回頭一棍直接插進了那斷了的頸椎上，將山匪頭子的喉嚨給插通了。

“哐當！”

這時候，山匪頭子才丟了手中的長刀，身子軟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這......這就是解脫嗎？”

他的頭，軟趴趴的，向後昂著，臉上沒有痛苦，反而帶著笑。

他的眼，在看著天，在看著虛空中的某處，嘴裏吐著血沫，喃喃自語：

“天，高高在上啊！”

“西天，是那麼容易去的嗎？”

“嗬嗬，原來西天也沒有極樂世界......嗬嗬......”

說到這裏，山匪頭子的目光已經渙散了。

“媽媽，娘親，你在哪呢？”

“孩兒今日也解脫了，要去找你了......”

“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抱一抱孩兒......孩兒......現在......好痛......孩兒......這一生......好......痛......”

話音剛落，山匪頭子的腦袋一軟，低了下去，徹底沒有了氣息。

死前，他最想念的，還是他的娘。

死後，他再也不願意看一眼，頭頂黑沉沉的天。

“轟隆！”

不知從哪裏飄來了一團黑雲，天空響起了炸雷，卻沒有雨，隻有那無盡的壓抑和沉悶。

孫聖心裏升起了無名之火！

他很不痛快，轉身就走，不想再看那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可走了幾步之後，卻又轉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