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過火,薑鳳卿並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眼神時不時的看一眼顧洵,心中感歎一聲,“嘖,果真是賞心悅目。”
就算是個太監,就憑這張臉也能讓世間男人自慚形穢。
隻不過薑鳳卿有些不解,從方才的反應她不難看出,這顧洵對自己先前不算相熟,那麼前世最後一幕他匆匆趕來,還喚自己卿卿是從何而來?
想到這裏,薑鳳卿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又被她壓下去了,因為比起這一絲絲的疑惑,薑鳳卿此時更想知道,自己得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眼前這風姿綽約的九千歲心甘情願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想到這些,薑鳳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占有。
顧洵動作一頓,心裏沒來由的有一絲莫名的感覺。
薑鐸看到這一幕,手中動作一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的同時,臉卻徹底黑了下來。
薑鳳卿送出去的那塊血玉,是當年父皇在世之時的禦賜之物,薑鳳卿素來珍惜,今日卻在眾目睽睽之下送給了一個閹人。
堂堂一國長公主,卻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有失體統!
而且,她難道不知道自己視顧洵為眼中釘嗎?
父皇在位之時,顧洵便是皇室的手和眼,幹的都是些醃臢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多年沉澱他早就手眼通天,自己一直在找機會除之而後快,可是薑鳳卿今日為何......
罷了,還是得讓母後來說說,薑鳳卿絕對不能脫離掌控!
下首的諸位大臣眼觀鼻鼻觀心,都感覺到今日皇上和長公主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一個個也不敢擅自開口。
一場宴會有些沉悶,除了現場的歌舞聲,再聽不到旁的,那些大臣也擔心此刻開口會觸黴頭。
這裏頭最鬱悶的還是薑鐸,他的封後大典今日卻鬧出這樣的事情,反觀薑鳳卿卻半點不受影響。
此刻居然還在和那個閹人舉止輕浮,真是半點不顧皇家顏麵,等宴會散場後,他定讓母後好好教訓這個薑鳳卿!
席位上的薑鳳卿像是半點沒有感覺到薑鐸的目光,她笑容戲謔地從顧洵手中接過酒,可卻在接酒之時,指尖有意無意的從顧潯的手背上滑過。
顧潯隻覺得背上一麻,他不喜和人這般接觸,下意識的鬆了手,酒液灑了一身,打濕了顧洵的衣袍。
“公主恕罪。”
顧洵嘴裏的話是這樣說,但是那態度可半點沒有要讓薑鳳卿恕罪的意思,薑鳳卿甚至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慍怒和不悅。
她輕笑,從顧洵身上看到這些情緒,隻覺得有趣。
薑鳳卿此時的想法若是被那些死在顧洵折磨之下的人知曉,也不知是作何感想,她竟覺得這活閻王有趣?
顧洵看著眼前的女子笑顏如花,宛如那綻放的罌粟,薑鳳卿的美不似尋常女子,她的美是具有張揚和侵略性的。
顧洵眸子有些危險的眯了眯。
笑過之後,薑鳳卿道:“顧督主何罪之有啊?你不是早就與本宮說過,你並不擅長做這些伺候人的事嗎?反倒是本宮今日喝了些酒有些失態了,督主可莫要怪我才好。”
薑鳳卿說著,好像又看到了什麼,有些驚訝道:“呀,瞧瞧,督主的衣裳都濕了,還是快些擦擦的好。”
薑鳳卿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後拿出條幹淨的帕子便上手了。
顧洵隻覺得一陣女子身上的馨香鑽入鼻中,接著就見薑鳳卿已經湊了過來,手中拿著帕子正在他的胸口上擦拭。
顧洵從未有過女子近身,此時渾身一震,從薑鳳卿手中奪過帕子。
“不敢勞煩公主,臣自己來。”
薑鳳卿鬆開帕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洵,隻聽見他又道:“公主,臣身體不適,公主還是再叫個人伺候吧。”
說完他甚至都不等薑鳳卿反應,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席位。
薑鳳卿挑眉,生氣了?
回到位置上後,跟在顧洵身邊的九安道:“爺,這帕子你?”
顧洵此時才發現他手上居然還拿著薑鳳卿方才的那條帕子,帕子上似乎還帶著她身上的香氣,他皺眉,像丟什麼臟東西一樣將手中的帕子丟給九安。
“燒了。”
......
雲煙兒被人拖下去後,此刻在煙雨殿中,她甚至分不清臉上的是汗還是淚。
今日她本該成為女子中最尊貴的皇後,可就因為薑鳳卿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讓她從皇後變成了地位最低的才人......
她薑鳳卿憑什麼?!
過去十年,她一個小庶女在薑鳳卿身邊做小伏低,事事順服看她薑鳳卿的臉色,不就是為了一朝飛上枝頭嗎?
可是她薑鳳卿憑什麼,把這一切都粉碎了!
她生來就是高高在上先皇最疼愛的公主,有著尊貴的身份,有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和權勢,而她原本隻是將軍府上的一個小小庶女,若不是一朝成了薑鳳卿的伴讀,誰會高看她一眼?
可要讓她給薑鳳卿當一輩子的陪襯,雲煙兒不願意,隻要當了皇後,她就是薑鳳卿的皇嫂,不僅身份尊貴不用看薑鳳卿的臉色,甚至還能壓薑鳳卿一頭。
雲煙兒甚至連薑鳳卿喊她皇嫂的樣子都想好了,可如今卻......
因為心中強烈的不甘,雲煙兒早已不複方才柔弱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滿臉的怨毒,在這空曠的宮殿中竟顯得有些恐怖。
她怨恨薑鳳卿的同時,心裏也奇怪,明明昨日薑鳳卿還拉著她,說恭賀她登上後位,封後大典上她會給自己送上最隆重的賀禮。
怎麼就一天的功夫,薑鳳卿就突然改了主意,還說什麼自己對她用了厭勝之術?!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雲煙兒想不通!
......
一場宴會最終在冷場中結束,薑鳳卿從席位上起身,下意識的瞧了一眼顧洵的位置,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薑鳳卿正想走,一個內侍便上前,態度恭敬的對著薑鳳卿道:“公主殿下,太後娘娘請您過去。”
薑鳳卿一愣,隨後應下,“好啊。”
她可是叫了那個老毒婦十幾年母後呢,想到此,一朵冰冷的笑花從薑鳳卿唇邊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