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薑鳳卿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麵容含笑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宴會繼續，很快歌舞升平，一道道菜品便被送了上來，原本沉默的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若是不說今日是封後大禮，光看這一幕，隻會讓人覺得是一場尋常宮宴。

這宮中的菜肴自然是道道精致，薑鐸此時看著桌上的精致菜肴，卻毫無胃口。

今日明明是他的封後大典，結果現在卻成了一場笑話。

薑鳳卿入座之後，心情看起來卻是不錯，給自己斟了杯酒淺酌了一杯，美目流轉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笑容玩味。

“今日入宮實在匆忙，這身邊也沒帶個伺候的人，不如督主過來替本宮布菜斟酒如何？”薑鳳卿說著，眼神卻緩緩地看向了顧洵。

一句話落下，全場似乎有短暫的安靜。

那顧洵是何許人也？當初先帝在世時他便權傾朝野，說他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上的身份也不為過，人稱一聲九千歲。

但現在薑鳳卿卻開口讓顧洵過來布菜，斟酒？

顧洵眸子裏閃過一絲什麼，最後率先反應過來，“是。”

接著便緩緩來到薑鳳卿身邊，好看的手指接過筷子，正要動作，薑鐸的聲音便響起，“皇妹，莫要胡鬧了，你若是要人伺候，朕安排一個給你就是，你何必如此折辱顧愛卿？”

薑鐸說著，語氣當中多了一絲絲的不悅，這顧洵可以說是除了薑鳳卿之外自己最忌憚的人，薑鳳卿也不是不知道，她今日這是作甚？

今日的薑鳳卿實在是太反常了。

“督主，你覺得本宮是在折辱你嗎？”薑鳳卿眸子緩緩看向顧洵。

顧洵眸光悠悠，“並未，能伺候長公主是臣的榮幸，不過這樣的活兒，臣多年未做，若是做的不好，還望公主見諒。”

“做不好，多做做自然也就能做好了。”薑鳳卿淡淡。

顧洵眼中閃過一絲絲的玩味，再看這薑鐸被氣的一臉鐵青的樣子，心裏倒是提起了幾分興趣。

這長公主與皇上之間向來都是兄友妹恭的，今日怎麼了？

倒是也有趣。

自從新帝登基，這皇帝可以說把自己當做眼中釘忌憚的同時，也想盡一切辦法想架空他手中的權利。

隻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架空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今日這一出，莫非是......換了什麼新奇法子？若是如此，倒是可以陪他們玩玩。

顧洵這樣想著，那雙漂亮的鳳眸裏閃過一絲玩味。

“皇兄，你也聽到了吧，顧督主自己都沒什麼意見，皇兄還是莫要再管了，也省得影響了自己的心情，浪費了宴會上如此好的歌舞。”薑鳳卿淡淡。

薑鐸：......

今日的封後大典成了笑話，他還有什麼心情可言？

卻也隻是咬咬牙，沒說什麼。

薑鐸眯著眼睛去看那邊似乎真的在認真給薑鳳卿布菜的顧洵，眼神眯了眯。

“顧督主，本宮吃魚要挑刺。”

“顧督主，本宮這菜裏有了蒜末，幫我挑出來。”

“還有這個菜本宮不喜歡，換一個。”

薑鳳卿說著，也玩味的看著顧洵的表情，她提的這些要求他一一照做，臉上依然還是那副從容的模樣，不見絲毫不耐煩，似乎半點感覺不到她是故意的。

嘖，明明不愛幹這些伺候人的活，倒是能忍。

薑鳳卿這樣想著，細細的打量著顧洵的這張臉，長的倒是真真好看，就算是女子，怕是都得羨慕顧洵這張臉。

隻是眉宇間的清冷硬是淡了女氣，讓他整體不顯陰柔。

一舉一動間皆是賞心悅目，說的大抵就是如此。

前世她竟從未仔細打量過這位九千歲。

不過......

她鳳眸裏閃過一絲興味，她倒是要看看這位九千歲能忍多久。

“公主這般看著微臣作甚？”察覺到薑鳳卿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顧洵問道。

四目相對，薑鳳卿並不急著回答，反而道：“本宮的酒有些冷了，顧督主不如單本宮暖一暖？”

顧洵抿唇，沉默著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暖了酒後，給薑鳳卿斟上。

薑鳳卿接過酒狀，似不經意的酒杯一晃，一杯酒從手中脫落，顧洵眼疾手快的接過酒，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遞回給薑鳳卿，同時用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長公主此番，究竟是為何？”

薑鳳卿笑容豔麗，果然還是忍不住問了。

“本宮瞧督主模樣生的好看，讓你過來伺候，對著督主這張臉，本宮都能多吃幾口東西。”薑鳳卿說道。

“公主莫要打趣微臣。”顧洵說著，斟酒的動作一頓，眉頭皺緊。

“本宮隻是實話實說，督主這張臉出除了本宮，莫非沒有旁人誇過生的好看？還是說督主美而不自知？”

顧洵皺眉，他平時的行跡和性子無人敢惹，確實沒人說過他長的好看，他自己對於容貌也沒在意過，但是大抵也知道自己長得確實不醜。

可是現在這番話從薑鳳卿嘴裏以這樣的姿態說出來，實在是有些輕挑。

“公主自重。”顧洵說著。

像是沒有聽出對方話中的火氣和不悅，薑鳳卿的視線還是落在顧洵的臉上，沒有移開視線，“督主，還是少皺眉頭的好，否則白白浪費了這張好看的臉，隻是督主長得如此好看，當個太監實在是可惜了......”

一句話讓顧洵的手一頓，以前敢說他是太監的人，早就去閻羅殿報道了。

隻是眼前這位長公主瞧著，卻好像完全不覺得害怕，反而繼續悠悠道：“嗯，本宮這裏有塊玉佩，看著倒是和督主甚是相配......”

薑鳳卿這般說著，顧洵便感覺到自己腰上多了什麼，垂眸一看，腰上掛上了一塊血色玉佩，如薑鳳卿所說，這玉佩確實很襯他。

顧洵眼神卻是一暗，這位長公主好快的速度，難怪會有傳言說，若這位長公主是男兒身，隻怕就沒有當今陛下什麼事了。

“謝公主，不過這玉佩實在是......”顧洵想拒絕。

“既然給你，那便是給你了，顧督主是在質疑本宮的眼光？”薑鳳卿側目，隨後挑眉，“不過今日我與督主都穿紅衣，這呆在一處，看起來還真像是成婚了一般......”

“公主慎言！”

“你覺得我言語放蕩了？”薑鳳卿挑眉。

顧洵：......

嘖，不經逗，不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