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我沒有在辦公室多留,因為我也知道我們今天鬧得太僵,讓科室裏的人都不太自在。
白婉因為從小嬌生慣養,所以控製欲很強。
她不想坐別人開的車,所以向來都是她自己開車。
可是剛一上車,我卻看見副駕駛的縫隙有一支鋼筆。
這支鋼筆我見過,早上還在陸言的口袋上別著。
竟然有我以外的人坐在了白婉的副駕駛?
我的心中憤怒無比。
自己的專屬座位被別人霸占,即使很丟臉,但也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不爽到想要殺人。
一枚手工戒指而已,送了就送了。
但,他現在這樣就是實屬過界了。
簡直是在我的頭上撒潑。
我頭一次生氣到如此程度,簡直現在就想跟白婉離婚,然後跑過去狠狠捅陸言一刀。
可我剛想發作,一陣手機鈴聲卻製止了我。
白婉慢悠悠地接起陸言電話,連個眼神都不屑給我。
“我現在就到。”
我立刻扭頭看向她,可她卻是不耐煩地說道。
“阿言要還給我那枚戒指,我得去見他一麵。”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我的聲音蘊含著怒氣:
“就這?為了這種事,你要拋下你丈夫?”
“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他隻是不懂事,而且你剛才鬧得這麼大,還不夠給他難堪的嗎?”
“你確定是我讓他難堪,不是他先給我下麵子?”
“他不能把戒指給你送過來嗎?”
白婉歎了一口氣,看著我,仿佛我是在耍小性子。
她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覺得這麼玩很有意思嗎?”
“恃強淩弱,這是你該幹的事嗎?我們結婚時,我記得,你還不是這樣。”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將我的怒火徹底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的冰冷。
我冷笑。
“恃強淩弱,我嗎?”
“那你是還沒有見過什麼叫恃強淩弱。”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在意一個人,白婉。”
“我也是結婚後第一次見到你這副模樣。”
白婉完美的麵具上出現了一絲裂痕,我接著說道。
“我們當初可是簽了協議的,白婉。為了各自的利益和名聲,我們互相不出軌。你難道打算撕毀條約嗎?”
白婉依舊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嘴臉,看得直讓人惡心。
最後,她還是拿出了手機。
“你看起來有些昏了頭了,我幫你找個代駕吧。”
“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麼了,你的情緒似乎很不對。是不是醫院裏的怨氣讓你把火撒到我的身上了?”
“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吧,最近我先不回家了。”
嗬。
明明是自己變了心,明明是自己出了軌。
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顛倒黑白。
將黑鍋往我臉上扣。
我冷靜地下了車,笑著看她遠去。
白婉,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發消息給我的合作夥伴,同時也是我的好兄弟。
“你之前不是說想給我介紹個相親對象嗎?”
“我去。”
“順便幫我找個律師,我要離婚。”
我家老一輩和白婉家是過命的交情。
所以其實我也不太想離婚,畢竟隻會讓兩家鬧得都不太好看。
而我和白婉其實沒見過幾次麵,後麵我專心於學業和事業,更是沒見過她了。
可我沒想到,再見到她會是在訂婚宴上。
我和她的訂婚宴。
我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化學反應,那種感覺就像缺少的拚圖終於找回了最後一塊。
我們很快便暗生情愫,天雷勾地火。
就這樣,我們在老一輩的撮合和互相的交流下結婚了。
而在我們結婚後,兩家公司好的如同一家。
正也是因為如此。離婚的財產糾葛也是十分麻煩的。
深夜,我收到了白婉的晚安囑托,事無巨細。
看吧,她就是這樣的人,即使鬧了別扭,也會盡力把一切都做得體麵。
第二天一早,我就見到了我那個相親對象。
是一個很甜美的女孩,但臉上是止不住的疲憊。
我們剛聊兩句,她就不小心將飲品撞倒灑在了我的名牌大衣上。
我沒有斥責他,她卻慌慌張張,如同犯了死罪一般,拿著紙巾止不住地給我擦著。
但就這樣,好巧不巧的,被路過的白婉看見了。
我看見了她皺著眉頭的神情。
我想到,她應該是想到了昨天的鬧劇,所以覺得我還是在恃強淩弱吧。
我沒管她,而是對那個女孩說:
“沒關係,隻是一件大衣而已,你不必彎腰。”
但最後,我和這個女孩還是不歡而散。
可就在我臨走後,女孩卻換了一副神色。
她看著我離去的方向,勾唇輕笑。